子薰颇有些得意,心想: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可是转念一想,突然心生悲哀,她知道这些历史人物的结局,唯独不知道自己将经历怎样的人生坎坷。
戴思恭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朱元璋的府邸,除了教子薰练习五禽戏,就是忙于制作各种药材,然后以子薰的名义向百姓施药。
时间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医者愿意为一位患者花这么多的时间和心思,倒是难得一见。
子薰渐渐有了些感动,开始和戴思恭有了些交谈。
“你夫人也是诸暨人?”子薰问。
“我们两家是世交”,戴思恭答。
“青梅竹马?”子薰道。
戴思恭摇摇头,“我自小在外学医,我们两不认识”。
“过年过节总有机会见面的,怎么会不认识?”子薰不解。
“偏偏这样巧,结婚前我们没见过面”,戴思恭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薰轻轻叹气,古人的婚姻大多身不由己。
“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干活勤快,还懂些医术,我娘十分喜欢”,戴思恭道。
“你自己呢?”子薰问。
“我也喜欢”,话一出口,想不到戴思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如把她们接过来”,子薰道。
“她正在来的路上”,戴思恭道。
“她独自一人?”子薰问。
“她跟着胡将军的队伍来”,戴思恭道。
“什么?胡大海要回来?不是正在攻打绍兴,怎么回来了?”子薰事先毫不知情。
“胡将军护送伤兵回来,到时候有的忙了”,戴思恭道。
前线主帅专门护送重伤员回城,这事儿透着蹊跷。
子薰本想问朱元璋,可是他早出晚归,根本逮不着机会。
第二天下午,戴思恭没有出现,子薰猜想可能是戴夫人到了。
戴思恭住在仅一墙之隔的半砖房小院,子薰带着余墨出去一看,门上却挂着锁。
问过侍卫才知道,原来夫妻二人都去治疗伤兵了。
尽管女扮男装,但子薰还是被很多人一眼看穿是女儿身,军营中来来往往的将士纷纷注目而视。
戴思恭正低头处理伤口,这是一名年轻的士兵,可能比胡三舍大不了几岁。
“戴医生”,子薰轻声道。
“如夫人?”,戴思恭十分诧异。
正闭目呻吟的伤兵此时也睁开眼。
一道寒光射过来,子薰顿时怔在原地,这名伤兵的眼中充满恶意,大有一种要立即扑过来把子薰撕碎嚼烂的气势。
他是谁?他认识我吗?他为什么这样恨我?子薰心中升腾起无数疑问。
戴思恭很快包扎好伤口,伤兵随即敛了目光,重新闭上双眼。
子薰强自镇定地望向别处,四周都是伤兵,有很多人四肢残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子薰害怕极了,脸色苍白。
戴思恭带着子薰快速离开军营。
“这两天忙,没时间陪如夫人练习五禽戏了&34;,戴思恭的声音里充满歉意。
子薰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想快点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