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胡烁的话,李连长猛然站了起来,“嘭”的一声,一拳打在墙上,久久没能说话,后来还是强忍着怒火地说:“哼,想不到敌对分子的渗透能做到这样无孔不入!他俩是我在孤儿院亲自挑选和培养出来的保卫,没想到不能抵抗美帝的诱惑。”
说到这里,李连长连忙拿出刚刚华自强递给他的本子,仔细查看了一下,麻烦,真的是天大的麻烦了,这个本子前面的记录全都是空白的!只有后面的才写:民建团,家,炸薯条,六祖禅院这是胡烁与闷油瓶俩一起陪伴保罗去禅修的经历,那说明这个本子根本就不是李连长与闷油瓶俩交换信息的同一个本子,换句话说,这本就是一个赝品,用来蒙混李连长的!
胡烁看到李连长的脸色不对,想接过那个本子来看一下,李连长没有给胡烁,只是摆了摆手说:“不用看了,这个就是一个顶包!他俩算计得我真准,知道我不会马上查看这个本子!”
“可是,他们照抄一本不就可以吗?这样做岂不是太过明目张胆?”胡烁指着那个本子说。
“因为那个本子不是简单的本子。”李连长只是这么一说,他仿佛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一刻突然想起来,赶忙走回自己的指挥室拿起摇摆子:“喂,我是李国华连长,请帮我截住华自立俩人,什么?他俩已经登机?”
听到这里,李国华一脸懵逼:“谁给你们特权放他们登机?我的证明和军队的盖章!他俩真的反了!快给我备车!”
然后,李连长不再理睬胡烁,他自己装好配枪,带上军帽就匆匆忙忙地由几名保卫的陪同下正要出门,可是他放心不了胡烁,还是吩咐一名保卫在房间门口站岗,要等自己回来再说。
宽阔的房间只剩下胡烁一人,为了避嫌,胡烁就只静坐在那张椅子上。虽然闷油瓶俩变节得让人感到惊讶,但是胡烁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其实他俩都是在做戏,目的是要引出背后的“坚叠”。
时间要退回到胡烁与闷油瓶俩回来河山市的前一个晚上,那天走到胡烁面前的真不是华自强,是小沙弥!他带来一张纸条递给胡烁,胡烁打开一看:只写“路,选择”三个字,其中路给斜线划去,纸条右下角面还有一个图案,一个乌龟的图案,竟然是李白稻给自己的纸条!她不是去支援吗?怎么还在这里没走?
当下胡烁马上从床铺来,连忙放轻脚步迅速往老僧房间走去,哪怕没有说明在什么地方见面,这纸条不是描述得明显吗?路,选择两个字画,一个给了胡烁(胡烁转给保罗),就只剩选择,不是老僧的房间还会是哪里?
在胡烁离开房间前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小沙弥,可是小沙弥似乎不想与胡烁一起过去老僧的房间,反而是扬了扬手,意思让胡烁快点过去。而小沙弥熟练地在胡烁的那张床上,用枕头垫在被子下面,摆出好像一个人躲在里面睡觉一样,这样就可以打消其他同住的人知道胡烁不在的顾虑。
深夜的禅院果然不一样,面对眼前的山雾弥蒙,幸亏胡烁白天走动的时候还认得了路,不然还真的会导致迷失在雾里,毕竟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差不多,除了钟楼与鼓楼对比明显外,住持房间所在的僧房更是不显眼。
一路靠着低沉的月光照明着前方的路,胡烁终于摸到了住持的房间,因为房间的半掩着,胡烁没有敲门便推门进去,进去后在微弱油灯的照射下,他看到第一眼既不是李白稻,也不是老僧,竟然是华自强?
胡烁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正想退出来,耳边却传来老僧的话:“既然都来了,先坐下听我一言吧,施主。”
站在胡烁身前的华自强自觉地走到一旁石头坐下,老僧这时露出脸来,原来他刚才是被华自强的身形挡住,胡烁看到老僧也在,觉得没什么事好担心,反正自己有穿越自带满血复活技能,便也在老僧旁边找一块石头坐下来。
“胡烁施主,请问你知道我们六祖禅院为什么没有民建团进来吗?”老僧看到胡烁坐下来就问起他这个问题。
“大师,请问这个与我们晚上相约谈话有关系吗?而且我不清楚。”胡烁有点不耐烦地说。
这回答听在华自强的耳朵里,觉得胡烁不怎么尊重老僧,他马上开口就想反辩胡烁,却给老僧用手轻拍在他的肩膀让华自强好住口。
“这怪不得他,自强,这本来就属于机密,对吧?”虽然老僧口里说的是机密,但是看他这么坦然地说出来,反而使胡烁怀疑所谓机密的真实性!
“我们六祖禅院是受到国家的特殊优待,仅存几所能够公开接纳游客参拜的寺庙。我们是有国家颁发的特殊开放证明。”
说到这里,老僧居然让华自强拿出一份国家颁布的红色文件,胡烁接过看着内容,果然如老僧描述的一样,特殊开放证明几个字特别显眼,最后那页是国家组织盖的红色印章。
“基于这个情况,我们可以更广泛地接触不同国家地区的拜佛信众,这只是我们禅院外在表现出来的,实际上,来我们这里的还有一些称谓‘伪信众’,他们是来交换情报的。”
“简单地说,哪些人是潜在想破坏我国社会建议建设的敌对分子,还有一些‘坚叠’也在这里联络。我们国家就是要构建一片给他们感觉安全的地方,好让我们能够把这些潜在的威胁一网打尽!”说到这里,老僧缓缓地脱下自己的袈裟,胡烁只感觉到眼前的一幕确实还恐怖过惊悚电影,怎么能想像枯瘦如柴的老僧,在胸膛有一块长长的刀疤,几乎是打横地覆盖整个胸膛!老僧接着又把袈裟披回在身上,平和地说:
“我给你看我身上的伤疤,是因为我过去并不是一名僧人,我参加过抗击太阳国侵入战争,也参加了独立战争,才与广大人民换来今天的新生活,我和他们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说到最后,老僧的脸孔十分地钢铁冷峻。
胡烁这时才意识到,那些纵横交错的根本就不是老僧的皱纹沟壑,这些可是作为一名军人勇敢的勋章,莫名的激动涌上胡烁的心头,促使他想要给老僧敬个军礼。
“胡烁同志,你是否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把那个本子放在保罗的包里吧?你觉得我是背叛国家,对吧?”华自强这时突然对胡烁问起话来,原来刚才华自强是故意让胡烁看到那个本子,更是故意让胡烁看到自己写上东西再放在保罗的背包里!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吸引自己的注意?还是想测试我有没有看到那些内容?
一个呼吸之间,胡烁直接对华自强说:“对的,我第一感觉是你背叛国家!还有你认识李白稻吧!不然你俩怎么一个丢了证明,一个捡到证明!”
“李白稻?是她捡吗?”
“咳,咳,咳。”面对胡烁的质问,华自强的自言自语被老僧有意的几下咳嗽打断了,老僧还故意装作回了一口气说:“李白稻是那女娃吧?我倒与她见过几回,算得上认识吧!”
“胡烁施主,我们还是先把现在的情况捋一捋吧,我们大家也不要把话题岔开了,不然那边的就拖不住。”
“对的,胡烁同志,大师其实是我和华自立的师傅,当初李连长收养我俩,就托大师代为教导,包括习武习文,还有为人之道!”
“那我可以认为你们是一开始就有谋划来这里?”
“不,李白稻的出现真的是一个意外,原本我和华自立只打算去民建团介绍的地方。”
听到这里,胡烁回头看向老僧,对方果断点了点头,并回了句出家人不打妄语。
“那你们是需要我配合怎么做?”
面对胡烁的提问,老僧和华自强没有胡烁脑海浮现的要求自己如何如何配合,老僧只是淡淡地回答:“你是来自不同的时代,我们不可能强求你帮我们什么,不然改变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导致一切发生的不像你以前知道的!”
“这正是我想说的,其实好像保罗一样,”说到这里,胡烁转眼过去看了一下原来挂上“路”字画的位置,接着又说,“现在的保罗其实和我以前知道的保罗正在走一条不同的路。”
胡烁的思想拉回到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都是按照那天晚上与老僧他们讨论的结果一样。哪怕李连长赶到机场,依然会是阻止不了闷油瓶俩明目张胆的“背叛”国家,他俩会以郭老的人生安全和保罗的生命为要挟,还有他俩手上掌握的拿本子原来里面是有一个名字清单,如果公布这份名单出来,恐怕会引起国家的社会恐慌!闷油瓶俩之所宁愿带上“叛国”的罪名,是因为他俩身上背负着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为推动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发展进行扫除一切障碍:潜伏的敌对分子,“坚叠”等等,这些都是危险的定时炸弹,遥控器依然牢固地掌握在敌对势力手上,随时都可能给引爆!
慢着,如果李连长不能够阻止闷油瓶俩的话,肯定会遭受牵连,面临组织内部的惩罚,军衔不保是小事,还会面临牢狱改造,可真是这样的话,我的推荐信岂不是没了?闷油瓶,你俩真的是害苦我啊!那天晚上你们不是确定不强求我帮你们什么吗?这下子,我把我的工作与前途都给你们搭上了!
一想到这里,胡烁可就不淡定了,他要出门去找老僧商量办法,可是门口的保卫不可能放胡烁走,毕竟李连长说了要胡烁留在这里好生看管!那我到底可以怎么做?难不成直接要把老僧与闷油瓶的计划直接告诉给李连长?不行,他们打一开始就要隐瞒李连长,因为像他们推断一样,敌对分子极有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国家军队之中,而且可能是一些掌握机密的部门岗位,需要提防隔墙有耳啊!
“胡烁同志,你是否知道一些内情?怎么知道他俩会叛逃你不说!”就在胡烁还想着敌我之间较量的瞬间,他远远地就听见李连长的叫喊声,李连长阻止不了闷油瓶俩的“叛逃”是预料中的事,可是李连长能这么快地赶回来,有点儿不正常。
“李连长!”
“行了,你跟我过来,胡烁同志。你就继续在这里站岗!”
“是,李连长。”
李连长顺便走进房间拿起原来写给胡烁的那份推荐信,然后直接往自己的指挥室房间走去,胡烁不敢问李连长什么事,只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走着。
在走进指挥室前,李连长站在门口大声地对胡烁说:“看来这推荐信我不能帮你写啊!这次华自立与华自强的叛逃,我必定会受到波及,如果我帮你写推荐信,带来的不只会让你找不到工作,还会影响你以后的政治资本!所以”后面的话,李连长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胡烁,那封在胡烁眼里无比重要的推荐信,这一刻既然被李连长一条一条撕成碎纸。末了,李连长还喊来另一名保卫拿去处理了。
可是,接下来李连长并不是走进自己的指挥室,而是继续往前走,他走的方向似乎是审讯室!又是审讯室,胡烁知道怎么回事了,李连长应该是拖自己下水,问责自己知情不报啊!但是,我能够说出来吗?说与不说都行不通!
随着“嘭”的一声厚实铁门关上的声音,带动挂着的矿灯都晃了几下,同一个情景,同一个人,可是,此刻的坐在椅子上的胡烁心情无比沉重,他不知道怎么和李连长说才好!
就在这时,坐在胡烁对面李连长突然把一个本子递过来,上面用笔写着:你什么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