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兰正在琢磨这事儿。
听秦胜利在院子里说:“小兰,下午还熬点绿豆稀饭。我吃了果儿买的药,感觉好点儿了,但是还是觉得头有点晕,嘴也有点苦,我觉得这几天果儿熬的稀饭比较可口,对了,还是放几块冰糖吧。”
秦小兰站起来说:“爸,我不在的时候,果儿是不是不好好做饭,我看家里的米面,好像也没少多少?”
秦胜利咳嗽了两声说:“你上个礼拜走的时候,果儿都毕业了,有时间做饭。这几天,她早上熬绿豆稀饭,蒸馒头拌凉菜,下午凉面还有拌菜,饭菜还算做的还算可口。这不前天,乡政府的大厨要回家割麦子,最少的两个礼拜,怕老鼠祸害,就把政府食堂的馒头,面条还有点米面,给咱家了,家里米面就省下了。”
秦胜利说话间又回屋躺着去了。
火没点着。
看来想把秦胜利感冒中暑这事儿赖在秦果身上是,行不通了。
秦胜利还点名喝绿豆汤,秦小兰只好进了厨房,从一只罐子里抓出几把绿豆来,加了点大米先泡着。
然后生火熬稀饭。
其实秦果早上已经熬了大半锅的绿豆稀饭,如果不是她今天回来,绿豆稀饭刚刚清凉可口,一口气喝了三碗,下午的都应该够了。
家里的厨房是在院子的侧面,是间简易房子,屋顶没有铺瓦,铺了几层牛毛毡,太阳晒透了牛毛毡,厨房热得好像蒸笼。
秦小兰生了火,将绿豆和米下进锅里,去院子里摘了两根黄瓜,几根辣青辣椒。
已经热得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好像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心里暗暗咒骂秦果,以前这样环境下厨房里的工作,都是由秦果来完成的。
她也就是忍受几句唠叨而已。
可是现在秦果竟然说走就走了。
她往灶膛添了一铁铲的炭末,拉开鼓风机。
走出厨房,靠在房门口对秦胜利说:“爸,你也太惯着果儿了!你看看她,眼看就要吃饭了,也不帮忙,跑出去玩了。”
“下午你睡觉的时候,她还跟郭乡长家那个长毛儿子,眉来眼去,嘀嘀咕咕的。”
“她还没走出社会,就这么勾三搭四的,以后还不跟她妈一个德行。”
秦胜利中暑了,早上还坚持上班,下午是实在受不了了,多亏秦果给他买了药,现在稍微好了一点。
听秦小兰又说秦果的事儿,还提起了老婆,心情顿时不好了。
他虽然是个大老粗,脑子简单脾气暴躁,对几个孩子还是挺好的,哪怕是老婆带来的拖油瓶大儿子。
老婆不跟他一起生活的这些年,拖油瓶儿子就在云都中学上学,和自己的亲儿子相差不到一岁,他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偏心。
大儿子考上了大学,他每个月都会给生活费,前两年十块,今年开始二十。
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小的秦果,当然更不会偏心了,不但不偏心,甚至从小到大对她比另外几个孩子还疼爱。
俗话说的好,80岁老爱的小。
秦果生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快四十了,本来秦果妈是不想要这个女儿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那个年代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很多,他那时候还在偏远的林场工作,想把孩子送给别人都很困难。
秦果妈那时候甚至都不给孩子吃吃奶,想要让她自生自灭。gonЪoΓg
是他看着小女儿脸粉嘟嘟的,好像可爱的小苹果,硬是戒掉了烟,用开水泡饼干将孩子留了下来,也没有跟着前面的几个女儿起名字,顺嘴就叫她小苹果,后来叫成了果儿。
说起果儿这孩子,小的时候真是乖巧可爱,没上中学以前,晚上睡觉都是跟他在一个屋睡的,他会经常半夜起来给孩子盖被子。
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变得一点道理都不讲,在家里越来越蛮横,不但跟几个姐姐哥哥别别扭扭的,他这个当爸爸的都不怎么敢说,一说父女俩就吵起来。
而且这孩子有一段时间,还把自己封闭起来,跟家里除了拖油瓶大儿子之外,所有的人都作对。
他也实在是气的没办法了,才会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呵斥动手。
不过这几天小女儿似乎变了,尤其是三女儿去县城,只有他们父女两人的时候,她每天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会给他洗衣服,他下班都有现成的饭菜。
可是三女儿又提起跟他离心的老婆,他又觉得女儿的表现,应该都是老婆教唆的后果。
因为老婆这段时间没有回来,也没写信过来,所以女儿表现的稍微好了点。
他继续躺在床上,闷声闷气的说:“果儿还有几天就高考了,考完试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爱去哪就去哪,她妈好,她就去她妈那。”
“总之这几天,你就当她是臭狗屎绕着走,反正你回来了,她不做饭你做,一天就两顿饭也用不了你多长时间,做完饭你再复习。”
“你都考了三年了,今年一定要考上招工,要不然只能走大集体了,大集体也不一定咱能争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