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楚沉脸色沉下来，起身看着段璃，“我先试试跟她解释误会。”

“好。”段璃目送楚沉离开，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

南景书坐在床上，哭成了泪人，楚沉从外边来，伸手敲门发现门关上了，差点忍不住火气，强忍住没有爆发，推开窗户，从外边跳进来。

“出去！”南景书眼眶通红，没想到他会跳窗户进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连忙抬手擦掉眼泪。

“出去可以，我得先把事情解释清楚了，省的某人总是抓着不放。”楚沉走到床边坐下，满眼疲倦。

“我遇到阿璃，她才十四岁，医术精湛，瘦瘦小小的一只，根本不像十四岁，像十二三岁的姑娘，她救我一命，我对她情根深种，但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始终不是阿璃，是权势。”

楚沉说到这儿，整个人腰背都打不直了，陷入挫败之中。

“……你知道的，母后不喜欢我，一心想要利用我扶持弟弟上位，我甘愿当摄政王，后来，她再次暗杀我，我身负重伤，看清了她根本不爱我的真相，她心里只有弟弟，我才与你做交易。”

转头看着床上的女人，那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谢谢你答应我与我做交易，帮我，我对你很感激，所以你即使离开皇宫，还带着四个情人，我也没有废掉你的后位，让你永远有退路。”

南景书十分震惊，她根本不知道楚沉，竟然想到了这儿。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她很讶异，那时候，她想得还是，我要轰轰烈烈的走，气死你，这皇后之位老娘不稀罕，你爱给谁就给谁。

可想到他立别人为后，她还是忍不住难过，愤怒，委屈。

如今听到他的话，她是欢喜的。

“小事而已，没必要跟你说。”他笑了笑，想到要说的话，脸色又沉下来，看向南景书眼睛一眨不眨，“我很贪心，其实在没有与你交易之前，我就知道阿璃很爱很爱萧墨了，我与她之间不可能。”

“她不喜欢异国人，她是大周子民，一心想要游走天下当游医救人于水火之中，即使不跟萧墨在一起，她也不会跟我在一起，除非我不当皇帝，但这怎么可能呢？”

“我与她，注定错过，她那么爱萧墨，萧墨也那么爱她，我有什么资格打扰她？与你做交易后，我要承担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主动不再提起阿璃，试着把她当朋友，是你放不下，过不去，一定要跟我提她。”

楚沉说到这儿，眼眶通红，“我自知我与阿璃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如同我永远放不下皇位一样。”

“你选了皇位，选了我。”南景书第一次感受到楚沉内心那么深切的痛苦，可她也很痛苦啊，“这都是你活该。”

说完又后悔，后悔伤害楚沉，忙又说：“遇到我，就是你的活该。”

“也不能这样说。”楚沉看着南景书，“遇到你，是我另一种幸运。”

南景书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楚沉认真看着她又说：“真的，谢谢你，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我一件事？”

“什么？”因为楚沉的话，南景书心情微微变得好了一点点。

“其实很多时候你为什么会生气，我不懂，但是我希望你有火气撒在我身上，不要对阿璃生气，她很无辜，她由始至终仅仅把我当成朋友，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你对她生气她很冤枉。”

楚沉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小心看着南景书，就怕她又说什么话。

如果是往日，没有见过段璃之前，南景书知道，自己一定会很生气反驳楚沉，可见过段璃后，她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段璃一双眼，澄澈碎亮，能看穿一切雾障，看到人的心底，包括她的心底。

对这样的人，她根本生不起气来，一瞬间的火气，前一刻发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说来可笑，她竟把这样的人当情敌？

简直是对人家的侮辱。

南景书盯着楚沉眼睛一眨不眨，于爱情上，第一次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但你不喜欢我，你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所以我很生气，想找你麻烦，想惹你生气。”

懵了，楚沉懵了。

南景书见他不说话，顿时生气，“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不是。”楚沉起身，伸手摸了摸南景书额头，“你脑子不是很好，竟然喜欢我？”他是不敢相信的。

“你？！”南景书被他气得要死，毫不犹豫一巴掌狠狠将他的手打开，“你什么意思？！我喜欢你很假吗？”

她的双眼都在冒火，楚沉有一点相信了，“你真的喜欢我？”

这么多年了，好像不被人喜欢才是常态。

“假的！”南景书咬牙切齿，指天发誓，“我要是喜欢你，我就天打五雷轰。”

“轰隆……”

晴空万里的天空，一下子打起了巨雷，南景书尴尬的脚趾蜷曲，尴尬羞耻的想挖一个坑把自己埋了，却在抬眼时看到楚沉愣怔的样子。

一时火气渐小，一颗心也不自觉变得温柔。

“你在想什么？”南景书问。

指天，楚沉说：“刚听到了雷声，你说慌了。”他挠挠头，像一个毛头小子，“你喜欢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滚蛋！老娘看你长得漂亮，也不会看不起女人，心底还算善良，有些谋略，还算聪明，心胸也挺广博，喜欢你有问题吗？”她一下子说出楚沉好多优点。

楚沉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不是正常的吗？”

南景书气笑了，又无语又无奈看着楚沉，“所以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愿意以女子身份，与你上赌桌，把一生压上与你赌一把。”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一样将他拿下，可他每一次见到大周皇后娘娘回去后，都有一点不对劲。

她便忍不住了，以至于造成了后面诸多事情。

“你输了。”楚沉语气微微一沉，心头有一点难过，“对你不起，让你输了。”

“没输。”南景书笑了笑，心里微微甜，“当初带着四个男人走，想着你会为了面子杀了我，但你没有，你没有对我动手，我便赢了。”

现在还来这儿看病，她这不是赌赢了吗？

“我们重新开始吧。”楚沉提议，“我把心空出来，慢慢喜欢你，你不要不喜欢我，但你可以少喜欢我一点，多喜欢你自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