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从山脊洒下,照亮满地白雪,雪厚已有半米,表层闪闪发亮,柔软的质感仿佛奶油。
远处,零星几十个人形的雪柱立在树林中,一动不动。
一声巨响!山坡猛烈爆炸,纷纷扬扬的乱石落下,光滑的雪坡上顿时砸出无数窟窿,仿佛千疮百孔的海绵。爆炸冲击波在雪坡上冲出四分五裂的痕迹。
树林里的雪柱被惊醒,摇晃身体,雪粉脱落露出面孔狰狞的丧尸,它们短暂地踌躇,随即一齐朝着爆炸的方向冲去!
浓烟逐渐散尽,山坡上炸出的大洞里冒出一队身穿兽皮衣的枪手,十杀抱着轻机枪站在最前面。她扫视前方冲来的丧尸们,凌厉地一挥手,身边的枪手们乱枪齐发,泼洒的子弹迅速将丧尸打倒。
“连爽!开路!”十杀头也不回地说。
山洞中又冒出来一队瘦巴巴的人,是连爽带领的战俘苦力队伍,他们挥舞铲子,迅速在积雪里开路。雪堆中不时扑出来一只没死透的丧尸,苦力们手忙脚乱地聚过去,用铲子将其砸成肉酱。
十杀扛着枪,不慌不忙带着枪手们沿开出的路前进,警惕地扫视四周。
前进了一公里,十杀表情难看起来。
她掏出地图,反复看了半天,又眺望四周的山势。
“老大,兵工厂遗址是在这吗?”喷火枪兵气喘吁吁跟过来。
“邪门了,地图上显示就是这个位置,但是什么也没有啊?”十杀困惑,“难不成在地下?连爽!”
连爽正在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休息,连忙跳下石头,气喘吁吁跑过来。来之前,虽然军团长没说十杀可以指挥她,但她很摆的清自己的身份,俘虏之身,还是听话些稳妥。
“这里应该就是兵工厂遗址,可能埋在地下,你带你的人挖一挖。”十杀吩咐。
“能用炸药吗?大家都累坏了……”连爽脸色苍白。
“炸药不能浪费,遇到岩石再说,你们先把方圆一里的雪都清了,然后往下挖土。”十杀催促,“嫌累可以先吃顿饭,二十分钟解决,速度要快!”
苦工们迅速散开,砍树扒树枝,点起一堆篝火,支一口小锅,把带来的土豆萝卜肉干一股脑丢进去煮。
还没彻底煮熟,饥肠辘辘的苦工们就争抢着下筷子,狼吞虎咽地吃完,散开进行挖掘。
冬季挖掘的难度很高,积雪是额外的工作量,扒开雪之后,土层冻得钢板一样硬,一铲子下去只有一道白痕,铲头火星直冒。
苦工们只好架起篝火烘烤地面,冻成冰的地面很快化冻,变成混着冰渣子和泥水的烂泥地,一脚下去像踩进胶水里,接二连三有苦工摔倒,浑身是泥地重新爬起来。
十杀的枪手队伍没有帮忙,在远处支了锅做早餐。玩家们的伙食远超苦工们,都是从烧烤摊打包的小烧烤,还有白面小饼,再来点甜菜糖水和炖菜,简直香气飘满山。
终于,苦工队伍喊叫起来。
十杀咬着小饼走过去,只见土坑已经挖开五米深,仿佛挖坟坑,坟坑底部出现了不一样的颜色——平整的水泥地!
连爽老调重弹,“用炸药炸开吧,水泥太硬了挖不开。”
“不急。”十杀冷漠,“把水泥上面的土都清掉,找找附近应该有入口。这是个兵工厂,又不是皇陵,不会完全封死的,至少有进出的通道。如果通道是合金装甲门之类的,再用炸药爆破水泥外墙。”
连爽脸都绿了,但也不敢说什么,疲惫地叹气,带着苦工们继续挖土,把成吨成吨的土靠胳膊铲子运出去。
俘虏没人权啊!连爽心中悲叹。
……
现世。
教室,娄兰一身窈窕的红色长裙站在讲台上,她翻开课本,扫视全班学生。
之前几节课,教室里只有五分之四的学生,这节课却全坐满了。学生们也没有瞌睡或者玩手机,而是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盯着娄兰,很多同学的表情甚至近乎于谄媚,若是有尾巴必然早就摇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这是这门课的最后一节课,本学期总共十二节课已经全部上完。
“课程都讲完了,说说期末考核。”娄兰微笑。
全班同学谄媚表情更明显,眼神半是哀求半是讨好,紧张的情绪在班级里弥漫。大学老师在这个时刻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一抬手皆大欢喜,一松手能淹死大半个班。
全员紧张中,只有一个学生在角落格格不入。
姜远低头在桌子底下玩手机,肩膀放松,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无所吊谓的态度。娄兰在上面无论说什么,他头都懒得抬,颇为大爷。
别的科目他可能还会紧张,但娄兰的课闭着眼都能过,毕竟和老师的关系已经从师生转为朋友了,还不是一般的朋友,既有真金白银又沾点暗送秋波的那种朋友。
“开学第一节课我已经布置过了,每个人都得做一款游戏。”娄兰说,“我本来打算就拿这个游戏当期末考核,但学校领导不愿意,说至少得考个试。”
班里学生们傻眼了,表情转向绝望。
“我打算五五开,游戏制作分占50,考试分占50。游戏制作分就对应平时分。大家放心,无论你做的游戏多简单,只要能跑,我都尽量给你接近满分。”娄兰笑容明媚,“这样考试的时候,你们只需要考个二十来分,差不多就能过。”
“老师给画画考试重点吧!”班长在底下喊。
“对啊老师,给画画复习范围呗!”
“老师最好了!我们都喜欢您的课!求划重点!”
同学们纷纷附和,急得不行。
娄兰乐了,“考试范围就是上课让你们记的笔记。”
教室里寂静了一下。
全班同学面露难色。
平时大家听课的状态都是吊儿郎当神游物外,课堂笔记这东西还真记不全。
短暂的寂静后,班里又聒噪起来,要求娄兰划重点。
“只需要考二十多分就能过,稍微看看书就行啦,重点就不画了。”娄兰最后还是拒绝。
教室里哀鸿遍野,“我焯,无情!”“老师你好残忍!”的声音此起彼伏。
下课铃打响,娄兰夹着课本离开,班里同学也鱼贯而出,去食堂抢饭。
姜远不慌不忙地起身,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穿越寂静的走廊,推开娄兰的办公室门。
“老师卷子出了没?我瞅瞅。”姜远厚颜无耻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