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贵。
他家是东京都的,但是五十万的上门费,还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林业坐在对面,观察者山木阳介的反应,便知道,山木阳介可能并不是什么富豪之家。
打听到诊所消息的,也并非全部都是有钱的富豪。
“这价钱”山木阳介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林业:“是霓虹的货币吗?”
“不然呢?我会写津巴布韦货币吗?”林业笑道。
“如果上门看了,林医生有信心能够治疗家父的病吗?”山木阳介问道。
“得看是什么情况了,我只是个医生,并不是神仙。”林业说道。
山木阳介小心翼翼的将价目表还给林业。
“抱歉,是我打扰了。”山木阳介起身,动作都有些小心翼翼。
原本来的时候他没想到一个诊所的收费竟然会那么高,他还以为最多只是比医院贵上一点点呢。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上门费就是五十万。
这还不包括任何治疗的花销。
如果说他家不在东京都的话,上门费就够他喝一壶的。
等到山木阳介走了之后,林业靠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藤原佳子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果然,价格表把人给吓跑了吧?
“佳子。”
“社长,我在。”藤原佳子应声。
“找个广告公司,把咱们的价目表做成牌子,挂在屋里,就挂那面墙上。”林业伸手指了指会客区后面的一面大白墙。
“啊?您还要把这离谱的价目表挂墙上?您是真怕有人来咱们诊所找您看病啊。”藤原佳子无奈说道:“这都吓走一个了。”
其实藤原佳子很想说,您作为一个医生,就没点医德吗?
看着病人受病痛折磨,您就一点不可怜人家吗?
这不像是一个医生啊。
可惜,藤原佳子也是个霓虹人,林业就算是说多了,只会伤了这小姑娘的心。
因为林业向来是双标的。
如果说是在国内,有家里条件不好的老人,儿子心疼爹,找到他了,愿意花钱给老爹治病,那林业二话不说,怎么省钱怎么帮他们治病。
但是这里不是国内,这里是霓虹,林业背井离乡的来这边,不是来当菩萨的,他是来挣钱的。
“吓走了也挺好了,都八十六了,高寿啊,还折腾什么?不折腾的话,说不定老头还能多活两年呢。”林业毫不在意的说道。
“您治不了啊。”藤原佳子问道。
“没看,不好说。”林业说道:“不管是现代医学的手术又或者是中医,治疗肯定是能治疗的,但是结果怎么样不好说,跟老头的身体也有关系,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如果说老头情况好一点的话,倒是能治,可是治了之后呢?”林业说道:“那又能怎么样?多活多少年啊?老人的岁数已经摆在那里了,看山木先生的样子,估计家里的条件也就那样了。”
“你调查过你们霓虹人的平均寿命吗?”林业问藤原佳子。
藤原佳子摇摇头。
她闲着没事调查那个干啥?
“假如你父亲到八九十岁的时候,病了,治疗之后估计也就那样了,你会选择治疗吗?”
“会。”藤原佳子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治。”
“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坚定的。”林业笑道。
“我的父亲很爱我。”藤原佳子说道:“从小到大,不管我怎么样,父亲对我都很温柔,所以,以后就算是我父亲老了,病了,我也会温柔的对待他。”
“恩,不错,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林业笑道。
藤原佳子的话是真心的,虽然有些事情没法跟林业明说,但是她真的很爱他的父亲。
因为在他们的圈子里,家族里的女性被用来做联姻工具也是很常见的,但是自己的父亲,从来都是尊重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联姻为家族取利的工具,从小到大,自己想做什么有什么兴趣,父亲都是支持自己的,就算是毕业之后,想要出来工作,自己找工作,来这边上班,父亲也没有过多的干预,反而在自己的工作上给了不少意见。
能够在这样一个社会,在那样一个大环境中,被尊重,被肯定,被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这真的很难得。
藤原佳子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这样支持自己,肯定也为自己挡住了来自周围的很多压力。
“就拿刚才那个人来说吧。”林业说道:“你觉得他出不起五十万的上门费?”
“倒也不像,看他的衣着打扮,五十万,他肯定是拿得出来,别说是五十万了,便是一百万两百万,可能也是有的。”藤原佳子说道:“他像是一个中级白领,在他那个岁数的话,应该是有一定的积蓄的。”
“所以说,他把这里当做希望,但是五十万的上门费都不会出,甚至不会说想办法带着他的老父亲来诊所这边。”林业说道:“一边自诩自己是有孝心的孩子,一边心疼着自己的积蓄,我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可能一开始他觉得,不过是个诊所而已,收费肯定也贵不到哪儿去吧,顶多比医院贵一些?甚至在他心里觉得,小诊所的收费,应该比医院便宜才对。”
“您是因为这个才拒绝的?”藤原佳子问道。
“也因为钱。”林业笑道:“有钱人为了自己的健康,不管花多少钱,他们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掏钱,穷人嘛,有心的人,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他们就会尽心尽力。
最怕的是,有钱,有希望,但是不舍得花钱,又想抓住希望,还想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这样的人,我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交集,因为容易产生医患之间紧张的关系。
曾经在医院,我没得选择,但是现在在这边我自己开诊所了,我不想做个圣母心泛滥的人。”
在医院见过太多乱七八糟的医闹事件了。
学医的人的心,该冷的早都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