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东陵国,东宫。
“太子殿下,都辰时四刻了,该准备动身前往京兆府衙门了。”
昨日早朝后,皇帝让太子辅助京兆尹查商人失踪案的圣命已经下来。东陵子煜的近身侍卫郭羽,辰时的时候就来到太子的寝宫了,只是昨夜东陵子煜宿醉未醒,他只好又等上了半个时辰。
“催催催,催什么催!”
东陵宇烦躁地从床上朝郭羽丢过去一个锦枕。也不知道他那好舅舅怎么想的,非要给他揽下追查商人离奇失踪案件这样的活。专门负责办案的京兆府衙门都查不到,那就说明是个悬案,还要兴师动众地让他去掺合这种麻烦事做什么。他还想着白天约一下姜云仙,晚上再去梨园馆听红衣唱曲,这下计划全泡汤了。
东陵子煜十分不爽地起身洗漱、更衣、用早膳,然后跟着郭羽出了皇宫,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城中的京兆府衙门,只是等他到的时候已经巳时四刻了。
入内,东陵子煜直接坐到了府衙的公堂上,京兆府衙门师爷高梁则点头哈腰立在一旁,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这尊大佛这个点来到衙门做什么。
“京兆尹去哪了?”
东陵子煜坐在书案前悠哉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太子殿下,褚大人一大早已经带人去往城外,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因为失踪的人大部分有去过城西,所以褚大人这会估摸着是在城西郊外那里。”高梁弓身恭敬地回答道。
“真麻烦!”
东陵子煜从座上起身,正打算带着郭羽他们去往城西一趟,衙门外面忽然传来击鼓和妇人的呼喊声。
“大人!大人!请为民妇做主啊!”
东陵子煜只觉得聒噪得很,但是随即又坐回了座位上。
“把外面吵闹的人带进来,看下是怎么回事。”
东陵子煜想着与其去郊外晒那么大的太阳,不如待在衙门凉快。
师爷高梁很快命人去把击鼓呼喊的妇人带到了堂上。
“大人!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
来人年纪也不算大,瞧着二十多三十的样子,一身绫罗绸缎,只是眼神枯槁,形容有些憔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进来就直接跪地,朝着上首位置呼喊。
“大胆,这是当今太子殿下!”高梁忙纠正道。
“啊?是,是……民妇拜,拜……拜见太子殿下!”
下方妇人闻言诚惶诚恐,哆哆嗦嗦着又重新给东陵子煜跪拜行礼。
“你有什么事?”东陵子煜不咸不淡地问道。
一旁的师爷高梁见状就知道这太子不会审案子,忙补充说道:“堂下下跪的是何人?姓甚名谁,来京兆衙门击鼓所谓何事,还不快快向太子殿下禀告清楚,若真有冤屈,太子殿下定当为你做主。”
“民妇冯周氏,家住城南,今年二十有六,家中是做茶叶生意的。前几日,民妇那没良心的男人冯河说要纳红尘阁的如烟做小妾,民妇觉得让烟花女子进门此举实在有辱门楣,民妇的一双儿女将来也会颜面扫地,便死活不依。
谁知道那天杀的居然早就偷偷变卖多处宅子和店铺,还卷走家中所有金银细软,带着那如烟跑了!呜呜呜……可怜民妇的一双儿女才四五岁,以后要怎么活呀!”
冯周氏边说边拭泪,说完甚至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昨夜宿醉,今日一早还被郭羽吵醒的东陵子煜,听到妇人的哭嚎声,不由直皱眉,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嗡嗡嗡”地疼。
高梁见状忙问道:“冯周氏,你是何时发现冯河不在的?”
冯周氏听到师爷的问话,便逐渐停止了哭声,哽咽着说道:“已有两日。前天晚上冯河没有回府,民妇只觉得他又是去红尘阁找如烟鬼混去了。可是到了昨日傍晚也不见人影,民妇便去了红尘阁寻人,老鸨子却说如烟也有两日未归了,还反过来向民妇要人,民妇那个冤啊!
后来民妇回府后,便命人连夜查看府里的财产,方知已有不少店铺、宅子都已经易了主。这天杀的,他是不准备给我们娘仨留活路啊!太子殿下,您要给民妇做主啊!”
言罢,冯周氏便跪倒在地,朝上首的东陵子煜叩了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