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司命殿里的书桌上,一册不知属于谁的命簿无风自动地哗啦啦翻过,在司命抬眼看去时,已经落下了最后一张。
司命连忙起身,扫了一眼命簿上的名字,他嗖的眼神一亮,一个旋身出了主殿。
等司命赶到太竺莲池时,那里只剩下半个碎裂的蛋壳,里面的小凤凰早已不知所踪。
这只没良心的小凤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一走了之了,枉费他殚精竭虑地给她提供了那么多的高质量世间情仇呢。
蛋壳里面的灵液都已经被周围的灵草吸收得干干净净了,灵草摇摆,逍遥自在,灵力充沛,要不了多久就能修炼出神智了。
司命侧身往前殿的方向望去,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掐算了一把,最后他只是克制地勾了勾嘴角,消失在了原地。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忙,无暇去管不是自己管辖内的事情。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哎呀呀,他怎么就这么忙呢!
一只凤凰翱翔于云层的上方,俯瞰着下面的山川渟岳。
朝朝扇动双翼俯身而下,绚丽的尾羽在她身后拖出犹如彩虹般的好看弧度。
她喜欢高空。
可她有些恐高也是真的。
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对得起她这一对漂亮的大翅膀。
朝朝确实怕得不行,在确定后面没有其他仙友的窥探了,她才飞速降低,改走陆路。
哎。
落地间,飘逸的尾羽顷刻不见,化作一支七彩的凤簪斜斜插在朝朝如瀑的发髻间,随着她的走动,熠熠生辉。
朝朝一路向东。
高大遒劲的宽叶林里,她好像曾经来过。
那时的她被迫坐在高处的树干上啃着果子,她就是在那时遇见了他。
广阔无垠的平原,她好像也来过。
那时的她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上,一边防着飞溅的泥点子,一边听着旁边的男人说他第一次见到她其实是在别人的葬礼上,他还绊了她一脚。
没入云端的日照雪山,她好像来过。
那时的她为躲避绑匪误入深山,是他披着暖和的大氅,领着铠甲士兵来接她回家。
雾气笼罩不散的山头,她好像也去过。
那时的她在滚滚的烟尘里想要与少年的他一起留下,是他将自己推进了生门,然后遇见了十年后的他。
从高处蜿蜒而下的溪流,她好像来过。
那时的她时而被他抱在怀里,时而被一只雪狼驮在背上,她因为他不小心将小溪里的一只蛙踩翻了肚子而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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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的生机在她的眼前破土而出,朝朝终于来到了东方的最东面,寂戊东海。
一路走来,她都没有遇见他。
望着无垠的海域,朝朝迷茫了,难道他在海里?
朝朝在东海上空盘旋了好几天,引得龙宫里的虾兵蟹将潜在浅水区悄悄窥探。
朝朝长鸣一声就往水面俯冲,吓得一只蟹将嗷地一下蹦出了水面。长尾一甩,朝朝将蟹将挑出水面,翻滚着飞向了岸上。
蟹将在细沙的岸边滚得七荤八素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眼前就看到了仙子流云一样裙摆。
“你知道敖戈么?”
蟹将憋着气。
朝朝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装死的蟹将,“劝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做成蟹黄汤包!醉蟹煲!香辣蟹干锅----”
蟹将的硬壳由青转红,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虽然不知道那些菜名具体是什么,但直觉让它很恐惧。
蟹将捏紧蟹钳,心里盘算着从这女魔头手里逃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