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承恩伯答应了带阿元去看花灯的,但是现在承恩伯闭门思过不去了,阿元自然不甘心,就自己想办法悄悄的去。
吃过晚饭,阿元借故早早的安置,今天是红豆值夜。阿黄正要让红豆睡觉,红豆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问阿元:“姑娘是要出去吗?”
“啊!啊?……”阿元被问得一愣。
“姑娘,奴婢有话说。”红豆立刻跪了下来。
阿元有点方,像是作弊被抓了包。“呃,内个,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不要跪来跪去的哈,说过了不要自称奴婢,怎么今天又这样自称啦,怪别扭的呢。”
“姑娘,奴婢现在要说的话还是跪着说比较好。还请姑娘恕罪。”红豆说罢还磕了一个头。
阿元无法,眼神悄悄的找寻阿黄,意思是她快想个办法,阿黄好像没看到,她正在细心的舔着爪子。
“姑娘,您身边是不是一位仙家在陪伴您?”红豆小心翼翼的问,“奴婢看您在花园里玩耍时,不像是一个人在跑闹,倒像是在和人追逐,有时还自言自语,可是仔细一想像是在和人对话一样。还有还有,您最近总是支开其他人,只要奴婢和二柱服侍,可是可是,我们总是莫名其妙的睡着,醒来后往往就是一两个时辰之后了。这些都不对劲,您…您…是不是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偷溜出去玩了!”
阿元偷偷瞪了阿黄一眼,不是说设了结界无妨的吗?阿黄舔舔爪子,说得轻巧,结界说设就设,好像灵力不要钱一样。
“姑娘!”红豆不顾尊卑,拉住了阿元的衣角。“奴婢得夫人的庇护,才得以活命,本以为这辈子都报答不了夫人的救命之恩,老天开眼,您搬到了春岚苑,我成为了您的丫鬟,您是夫人留在这世间的唯一骨血,奴婢为了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您一定要好好长大,将来嫁人生子,才不辜负夫人对您的爱护之心啊,不管您身边有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置自己于危险境地啊。”
红豆几乎是泣血直谏了。
阿元听得她提到母亲,不由得红了眼眶。
此时,室内突然显现出一个怪物的身形!豹子大小,人形直立,獠牙利齿,很是骇人。
红豆看到室内突然出现的怪物,吓得想大声呼救,奈何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微弱的“救命!救命”呼声。身体抖如筛糠,但仍是哆嗦着挡在阿元前面,张开双臂将阿元护在身后。
红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怪物呵斥道:“不要过来!”说完立刻就想大声呼救,但是突然发现发不出声音了,只得迅速抄起旁边的烛台,拔掉蜡烛,用尖尖的烛台对准怪物,想护着身后的阿元从房门逃离出去。
阿元被这变故惊了一下,嗔怪道:“阿黄不要玩了,时间快来不及了。”
阿黄只得变回了橘猫的样子,跳到阿元的怀里,舔起了爪子。
红豆惊呼:“姑娘!”欸?能说话了?
阿元笑道:“红豆无需害怕,这是阿黄,是母亲留下来保护我的。”
红豆正要呼救,一听是夫人留下来的,立刻压下了声音,呛得还咳嗽了几声。“真的吗?姑娘,是夫人留下来保护您的仙人吗?”说罢还想上手摸摸,“它看起来好乖好可爱哦,我能摸摸吗?”红豆似乎完全忘了刚才阿黄的骇人模样。
阿黄哈了她一下,本座是谁都能摸的吗?
“好了好了,快点给我更衣,不然太晚了赶不上热闹了。”阿元吩咐红豆。
“姑娘果然是要偷溜出去玩!”红豆不满。“姑娘若一定要去,我必是拦不住的,但是,姑娘您一定要带上我!就这样出去,我不放心。姑娘……”红豆一幅不罢休的架势。
看看天色越来越晚,再僵持下去啥都赶不上了,阿元无法,只得带上红豆一起。两人装扮成富家公子和小厮模样,阿元抱着阿黄,偷偷的往狗洞溜了过去。
至于堂堂伯府为什么会有狗洞,阿黄说有那便有。不要问为什么要钻狗洞,问就是阿黄的灵力带不了两个人。
自从除夕夜变故后,京城的治安愈加的好了。三教九流被梳篦一样梳理了好几遍,几乎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要说拍花子了,连乞丐都不见几个。所以两人一猫就安安心心出门了。
几人遮遮掩掩的来到狗洞附近,正巧二柱无事便在院子里瞎晃荡,因他身形瘦小,夜间便看不分明,一下碰上,八目相对,空气有点凝固。
于是,便看到夜色中,三个小小的人影和一猫从承恩伯府的狗洞中钻了出来,迅速的往灯市跑了过去。
承恩伯书房内,大管事来报,大小姐扮作小公子,带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和他家的臭小子从狗洞钻出去玩了。
承恩伯从账目中抬起头来,笑道:“本答应了大姑娘今天带她出去看花灯的,现在闭门思过去不了,她居然不吵不闹的说要早早安置,便知她定要弄鬼。哈哈,叫人好生跟着,不要惊动了大小姐。”大管事听命退下安排去了。
承恩伯又珍重的取出红木小匣子,自言自语道:“阿岚,你看,我们的女儿慢慢长大了,还和你一样皮呢。”他摩挲着红木匣子,似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阿元一行来到灯市,果然热闹非常。卖小食的小贩在人群中穿梭往来叫卖,杂耍的、卖艺的让人目不暇接。
他们刚看完了喷火表演,火焰喷出来比人还高,精彩非常。阿元脖子上蹲着一只橘猫,意犹未尽的咬着一串糖葫芦赶往下一个热闹地点,听讲是非常精彩的耍猴。
身后红豆和二柱一人一根糖葫芦,手上还提着各式吃食和小玩意,屁巅屁颠的跟着,今天真是来着了!路上像他们这样的纯小儿组合倒也不少,所以他们几个倒也不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