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脸上毫无异色,似乎对阿黄这种来无踪去无影的本事早就知道一般,小声问道:“阿黄,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起来像病得很重的样子。”
“你可以正常说话,我设了结界。”
“阿黄你太棒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阿元雀跃道。
“嗯”阿黄迟疑地点了点头。“你为什么对我一点不害怕?”阿黄忍不住好奇。
“不怕啊,我的来历你肯定知道的吧,所以你可能也是和我一样,来自不同的世界而已。还有,我相信我娘亲。再有,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害怕呢?”阿元猛地一把拽住了阿黄,从头撸到尾,好满足啊,没办法,对毛孩子毫无抵抗力啊啊啊。
阿黄愣了愣神,怎么就被捉住了,等等!被摸头感觉很舒服是怎么回事?从头顶熨帖到尾巴尖尖!!!要疯了!上次被摸头还是什么时候,对了,是这个小鬼的娘亲还小的时候。阿黄忍不住将头向阿元的手心蹭了蹭,嘴巴“喵呜”了几声,然后舒服得呼噜了起来。
“姑娘、姑娘,该起了。”刘嬷嬷再次进来了。阿黄早已隐去了身形,阿元脸色蜡黄嘴唇惨白的躺在床上,看上去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的气了。刘嬷嬷按捺住心中的喜意,总算夫人交代的差事快要完成了。伸手探了探阿元的鼻息,仍有一股微弱的气流通过。阿元微微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刘嬷嬷,很快便又闭上了。
“姑娘,靖安侯世子夫人来看您来了,快点起身吧。”刘嬷嬷不由分说的掀开被子,将阿元一把捞起来,就给她套上华贵的衣裳,按在妆台前坐下,立刻有丫鬟上来粗鲁的给她抹了一把脸,梳头的丫鬟上来拿着篦梳疏通头发,阿元稀疏枯黄的头发立刻被梳掉了一大把,头皮被拉扯的生疼,阿元摇摇欲坠,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厉喝出声,靖安侯世子夫人李氏疾步走来,一把推开众人,将阿元一把搂入怀里,看着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里瑟缩着,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脸如金纸、气若游丝,李夫人将阿元小心的抱起,轻的几乎就像个小猫。
李夫人双眉立起,冲紧跟进来的刘氏喝道:“好你个刘氏,你就是如此让人伺候阿元的!阿元若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说着不再理会刘氏的表演,对自己的丫鬟道:“和世子说声,请个太医过来替阿元诊治。”丫鬟答应一声正要出去,“等等,还是请傅先生过承恩伯府给阿元诊治,快去。”丫鬟立刻离去了。
李夫人盯着刘氏皮笑肉不笑道:“听说刘夫人经常请太医过府的,阿元的病却一直不见好转。傅先生是世子请的供奉,医术极好,今天请他来给阿元看看,夫人不会怪我多事吧。”刘氏不敢拦下李夫人的丫鬟,只得不断的赔笑,心里却在盘算着阿元生病一事做得有无漏洞。
李夫人小心的将阿元放在床上,爱怜的摸着她枯黄的头发,眼里含着泪,柔声对阿元说:“阿元,不用怕,姨姨在这里,姨姨会保护你的。”
阿元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李夫人,嘴里微弱的喊着:“姨姨姨姨”
“阿元认得姨姨了对吗?”阿元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元好好休息,姨姨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李夫人替阿元掖好被角,柔声道。
阿元依言“睡”了过去,心里不断在呼唤着“阿黄、阿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阿黄能不能听见。
“不用喊了,我听见了。”阿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元急忙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珠子左右乱转,“不用找了,我隐身了,都看不见我。”
“阿黄,等会大夫过来,会不会发现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阿黄默默翻了个白眼,“放心!”
“哦,那就好。”阿元总算放心的睡了过去,回笼觉真的很香哦。
李夫人在阿元床边守着,拒绝了刘氏请去花厅奉茶的邀请,刘氏只好尴尬的在旁陪坐。
刘氏万般手段在李氏面前皆使不出来,似乎李氏一眼就将自己看穿,她心里恨毒了李氏的多管闲事!这个小贱蹄子真是命硬,眼看着要不行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李氏替她出头!
屋里落针可闻,只偶尔听见炭火的哔啵声。这炭盆还是刘氏听见李夫人要来看阿元,让人紧急燃起来的,此刻屋里并不暖和。
“夫人,傅先生到了。”李夫人的丫鬟禀报道。
“快请进来!”李夫人急忙命道。
丫鬟领命而去,很快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健步走了进来。
“烦请先生给我侄女看看。”李夫人起身迎道。
傅先生并未多话,径直在床边坐下,丫鬟将阿元的胳膊拉出来,腕上搭了个帕子。傅先生闭目搭上了阿元的手腕,细细的诊起脉来,待左右手都诊过,又看了阿元的眼睑和舌头,傅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待看完诊,李夫人请傅先生移步外间说话。傅先生似欲言又止,李夫人瞟了一眼刘氏,对傅先生道:“请先生但说无妨。”
傅先生捻着银白的胡须说,“从脉象上来看,小姐身子虚弱,似为长期营养不良所致。此外,这次病症如此凶急,其脉象与老夫之前在外游历时遇到的一种草所致症状类似。”
傅先生话音刚落音,李夫人大惊,蓦的站了起来急切问道:“先生所言属实?我侄女可还有救?还请先生一定全力救治阿元!”
傅先生道:“老夫尽力一试。”
李夫人向傅先生福了一福表示感谢,然后转身双眼充血,怒瞪刘氏,咬牙一字一句道:“还请承恩伯夫人给个交代!”说完对自己的丫鬟吩咐道:“去将承恩伯请过来!”
丫鬟依言去了。
刘氏心中有丝慌乱,这个民间大夫怎生如此厉害!张太医不是说了,这个草药天下知道的人没几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