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苏闻泉靠在床头，其实他一夜没睡，只是在闭目养神。

他如今只有一年寿命可活，也确实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昨晚他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个夜公子手底下高手应该很多。

为什么偏偏要在听雨楼雇佣杀手来杀红莺？

当然，可能是因为杀一个红莺根本用不着什么高手，也可能是因为现在风声太大，所以不好用自己人。

总之苏闻泉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

红莺此时也幽幽转醒，从被子里伸出洁白的藕臂，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看到苏闻泉居然真的在床头靠了一夜，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现在算是真的明白了，苏闻泉其实根本就不是那种急色的人，或许也喜欢好看的女人，但也是有底线在的。

“你……要不要再睡会儿？”红莺想了想，朝苏闻泉问道。

苏闻泉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不用了，等会儿还要去听雨楼查线索。”

说完就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出去。

红莺叫住了他，又犹豫着开口道：“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身上的软香散已经解得差不多，而且对方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虽然她的眼睛还有些惺忪，但此时看起来倒是很清醒。

苏闻泉好奇道：“我要调查的是夜公子，是想要杀我的人，你跟着干什么？”

红莺支支吾吾道：“可他也想要杀我啊……”

“你、你上次说的话挺有道理的，其实我不应该刺杀你，虽然我对肃王还有些怨恨，但打压江湖门派的罪魁祸首还是景国皇帝。”

其实红莺是想要帮苏闻泉的忙。

上次去刺杀苏闻泉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冤有头债有主，就算真要刺杀，她也该去刺杀肃王苏义。

她知道自己没那个实力，也只能是在心里怨恨肃王。

不过她还是想要补偿苏闻泉的，毕竟对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苏闻泉挑眉看向了红莺：“你还敢怨恨我爹？就不怕我把你杀了？”

红莺缩了缩脖子，也不在意自己现在还躺在床上。

反正她觉得自己都被苏闻泉看光了，还注重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干嘛，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想了想后说道：“你要杀就杀，只要别羞辱我就行。”

这话指的是在怡春院的时候苏闻泉恐吓她的那些话。

苏闻泉顿时笑了，咂了咂嘴道：“怎么能是羞辱？那叫调戏。”

不过，红莺都敢在他面前说出怨恨苏义这种话，那也算得上是真情流露，至少不是谎话。

“那行。”苏闻泉点了点头：“收拾一下吧，等下去听雨楼。”

红莺双眸一亮：“真的？”

苏闻泉不由得有些狐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想要跟着我？不会是对我图谋不轨吧？”

“我、我这叫报恩！”

“那我还缺个端茶递水的丫鬟，你来当吧。”

“啊？”

“不愿意？就只有这个机会了啊。”

“哦……”红莺闷闷的哦了一声。

……

听雨楼位于京城的春雨街。

八年前景国皇帝打压江湖门派，愿意归顺的门派都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要定期向朝廷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