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香了!
李盛一脸幸福的咀嚼着窝头,眼眶子有些湿润,差点就哭了出来。
刚穿越后的那几天,肚子咕咕叫的李盛,只好把自己家的粮仓细细的扫了一遍,才从土里捡出了一斤左右的小米。
现在农忙刚结束,暂时也没地方出去打短工,只好到处挖野菜掺着吃,等待大户人家雇短工的机会。
要说出去借粮食,家里没地押着,土坯房子不值钱,自己又是光棍一条,大户人家的高利贷也不会借给自己,杨白劳和喜儿的悲剧都轮不到自己头上。
至于左右邻居,大家都遭了土匪,就算能张得开嘴,也是自找没趣罢了。
可是,没有粮食顶着,野菜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出去挖野菜的消耗,估计比野菜提供的能量还要多。
此时的李盛已经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记忆里除了心酸,就只剩下苦难了!
出去学人家逃荒要饭?说的轻巧,那是实在没办法才干的事情。
只要是不遭了大灾,向大户人家那里卖房子卖地,卖儿卖女卖自己,总有一条路适合自己,好赖总能活着不是?
在家里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窝,要是出去逃荒要饭的话,就算饿不死,十有八九也得冻死。
腊七腊八,冻死叫花,可不是说着好玩的,那是华夏百姓用无数条性命总结出来的经验。
都说华夏百姓安土重乡,唉,这事不能说太细!
把细细咀嚼过的窝头咽下去,肠胃的充实感,立刻让李盛浑身舒坦,粮食下肚的感觉真好!
这时候,徐虎鼓着两个大腮帮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肩膀,李盛则冲他报以理解的微笑。
这个跟原主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是在告诉他,自己沾了他的光,也薅了一把地主家的羊毛。
李盛等人胡吃海塞了刘家几天后,终于有些扛不住了的刘少爷,在自己的老爹要病倒之前,带着一百多十里八村的年轻人,赶到了汾阳县城的城外。
县长吴光世进行了一番豪情万丈的动员,又给带人过来的各个地主豪绅,一通连长、排长的封官许愿,宣布自任团长,成立了汾阳县抗日义勇团。
接着,几十个穿了军装的老兵,被分配到了各个新兵连中担任教官,开始对义勇团进行基础训练。
李盛作为一个经历过军训的穿越人士,自然而然的从这批懵懵懂懂的庄稼汉中脱颖而出,无论是任何的军事动作,都比其他人要标准的多,包括在县里学堂上过学的刘少爷。
当然,李盛就算是能力再强,连长的位置也是人家刘少爷的。
于是,教官为了便于训练新兵,果断任命刘少爷为连长兼一排排长,李盛为二排排长,至于三排排长,在李盛厚着脸皮的强烈建议下,徐虎担任了三排排长。
李盛知道,所谓的排长官职,虽然只是教官在训练场上的口头暂时任命,但是对于他在新兵连里建立威望,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跟刘少爷发生冲突的话,或者没有外面的空降部队,估计这两个排长的职位,十有八九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在前世经历过了社会毒打的李盛,心里很清楚,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庄稼汉,成了一支部队中的排长,简直就是一次阶层的跨越。
因此,在别人还停留在当兵吃粮、得过且过的阶段时,李盛已经开始拉着徐虎,在空余时间开始苦练投掷手榴弹的技巧。
也许是李盛的先天条件好,身材高,骨架宽大;也许是在刘家吃了几天饱饭,身上有了力气,他在第一次投掷的时候,就丢出了40多米的好成绩。
新兵的手榴弹投掷训练,30米及格,40米良好,50米就算是优秀。
李盛在向教官虚心讨教了动作要领之后,练习了没几天功夫,就把手榴弹投到了55米远的距离,而且落点较为准确。
徐虎作为三排排长,在李盛的督促下,也能把手榴弹扔出50米左右的距离。
其实,李盛更想练习的是枪法,可新兵连总共没几条枪,也没有可以练习的子弹,反而是手榴弹的投掷技巧,能更快的提高他们的军事技能。
然而,这批大字不识的庄户汉子们,刚刚学会了举枪瞄准,连子弹都没打过,训练了还不到10天时间,上峰一纸电令,前线吃紧,急需补充兵员,就被拉上了前线。
很快,他们这些人就如同木偶一般,被以连为单位,分散到了前线的各个战场。
“我们一个连有100多号弟兄,怎么才发给我们50多条枪,还有10多条枪是坏的,连挺机枪也没有,这让我们怎么打鬼子?”
面对刘少爷气急败坏的质询,一个胖乎乎的军需官,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一般,满不在乎的说:“新兵嘛,够用了,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跟上不就有枪了?给多了也是浪费!”
“总共就三、四十条能用的枪,我们打个毛的鬼子,恐怕连土匪也对付不了!”
“呶,你们不是还有10箱手榴弹嘛,那可是整整300颗,弄好了,一颗手榴弹就能炸死好几个鬼子,再说了,子弹我可是给了你们4箱,整整3000发,够你们折腾一阵子的了。
另外,上峰想的也比较周道,还给你们准备了二十几把镐头和铁锹,让你们用来挖战壕用。”
“这”
“这什么这?不是还有一个营的正规军带着你们嘛!你们不过就是民团,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是光靠你们跟鬼子硬拼,一个团也不够鬼子塞牙缝的!”
遭到了军需官的一顿抢白,没办法,刘少爷只好和众人领了武器弹药,吃了一顿饱饭,又每人怀揣了几个窝头,就被人带到了一个山头上。
一群满脸黑灰、衣服破烂的士兵,有气无力的躺在了战壕里,还有一些伤兵不断的哀嚎着,对他们的到来极为冷漠,根本就没有想理睬他们的意思。
其中一个抱着轻机枪的士兵,看到李盛他们这些人来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又来了一群炮灰!”
说完,这个机枪手就闭上眼睛假寐,再也不理睬新兵连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