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早早地就来到了警局,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摞新出炉的报纸。
“企业家陈望东被害,全家惨遭毒手,案件正持续发酵!”这样的新闻已经连续在头版头条刊登了好几天。
每天都是这个灭门惨案,这位脾气暴躁的中年刑警头都要炸了,这是数十年来极为罕见的案子,何况,这位企业家可是h市知名的纳税大户。他和他的刑侦一队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陈望东的别墅已经被烧毁了,找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其中有四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经过dna检测是陈望东一家无疑。
只是他很疑惑,案件发生之后,他仔细调查了这一家的情况,发现陈望东还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名叫陈知夏,他们翻遍了整个焦黑的别墅,地毯式地搜索了整个院子,就是没有发现女孩的任何踪迹。
唯一留下的线索就是一柄被丢弃在角落还没有被烧毁的长刀,这属于管制刀具,并不是平常用来做饭的。
经过化验,刀刃上掺杂着四个人的鲜血,但就是没有女孩的,李森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也许,女孩仍然活着。
事件发生下午,他们很快就从刀柄上找到一个更惊人的线索,除了被害人陈望东的指纹,上面还有两枚陌生而清晰的指纹,很快他们就得到结果,指纹的主人是一个名叫方源的人,这个人正是陈望东公司的合伙人。
同时也是这场惨案唯一幸存者,一个七岁的男孩——方崖的父亲。
4月15日,案件发生当天傍晚,他们很快就联系到了方源的妻子李玲玉,并且准备要对他们家进行搜索,意外之中发现了方崖身上的血迹。
他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但是受到了身为母亲的李玲玉的阻拦。他想再次试探,但孩子承受不了这巨大的痛苦晕倒了,连续好多天都陷入到一种恍惚的精神状态中,显然方崖已经遭受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
一周的调查,除了刀柄上能找到的两枚指纹以及幸存的小男孩之外,方源失踪,无任何音讯,陈知夏失踪,生死不明,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消失在了这四月的烟雨中,没有任何痕迹。
李森回忆起整个案件的经过,看见窗外又下起了雨,他点燃了烟,深深抽了几口,思索着,他希望,今天会有新的消息。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巨大的破裂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那位目光炯炯,身形沉稳的男人,再也沉不住气了,这不符合这位老副局长一贯的态度,他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到地上,玻璃渣混着茶叶散落了一地,还冒着水汽。
他吼道:“我说李森啊李森,你怎么还愣在这里呢,你知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李森着实也被老副局长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连忙打着哈哈,挤出一丝苦涩的笑,说道:“辛局,我说您这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您看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气坏了怎么办!”
辛局回过头来,指着李森的鼻子又开始了一通臭骂:“你看你们拖了多久了,上面给了很大的压力,你知道不?一个星期了,除了两个指纹,你们还有什么线索吗?要找的嫌疑人呢?我们派了那么多人,把全市几乎所有的交通要道都做了封锁,结果呢,难道人间蒸发了?就算掘地三尺,你们也应该有点其他的线索吧!”
李森也觉得有些懊恼,立刻想到了一个男孩,他赶紧补充道:“除了凶器上的陌生指纹,我们并不是一个方向都没有!”
辛局一听到有方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但随即又皱起来,好像猜透了李森的心思:“我说,你小子,该不会盯上了那个孩子吧!”
李森说道:“我今天想了很久,这案子压力这么大,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个孩子了,再说我国的法律又不是不允许审问七岁的孩子,只是要带上监护人而已!”
辛局又露出了忧心忡忡的神色说道:“可是,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是他母亲同意吗?二是这孩子还能记得案发时的场景吗?”
李森终于获得了辛局的认同,这下子有了一点信心,正当他正准备长舒一口气之时,辛局转过头,又再三叮嘱了几句,口气是那样语重心长:
“把你的那个暴脾气收起来,问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小心,不要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还有,你赶紧把地上的玻璃渣都清扫了,今天你害得我又损失了一个杯子!”
李森终于笑了,他说道:“是是是,明天我拖阿虎给您到市场上买一个又大又亮的玻璃杯!”
辛局临走时还不忘嘟囔了一声:“你少贫嘴,快干正事!”
说阿虎,阿虎就到了,他正是一周前发现方崖身上血迹的那个年轻的警察,他身材高大,相貌端正,一张国字脸显得正气十足,这是李森亲手带出来的徒弟。
阿虎说:“师父,您说这案子都多少天了,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李森又对着阿虎笑了,说道:“你小子来得正是时候,这不,有活干了!”
阿虎愣在原地,说道:“什么活啊?”
李森:“把地上的玻璃渣都清扫了,然后去买一个新的玻璃杯,我报销!”
阿虎:“啊?就这个吗,我还以为案子有了进展了呢?”
李森咳嗽了两声,几乎要忍不住笑,赶紧补充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可以在那孩子身上找线索了!”
阿虎早就想这么做了,他激动地几乎要喊出声。
李森:“那么,你就去联系一下李玉玲吧!还有,行事尽量温和一点,收起你那直来直去的性格!”
阿虎走出警局,此时阴云密布的云层中透出一丝阳光,就像一道尘封已久的线索即将要浮出水面一般。
但他不知道身后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头戴鸭舌帽和黑口罩的高大男人,在警局外的密林中,像一道黑幕挂在树梢之上,他静静地俯视着一切,看来,即将要开启一场漫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