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眼神犀利,虽衣衫褴褛,却威严犹在。
“谢飞,你放肆。”谢玉呵斥道。
谢飞立马跪倒在地,这种长期以来的服从和畏惧让谢飞习惯性如此。
“侯爷,还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谢飞恭维道。
“起来吧!”谢玉斜视着谢飞,淡淡说道。
“多谢侯爷。”谢飞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缓缓站起来。
“给谢将军看坐。”夏江说道。
黑衣杀手将一张椅子放在谢飞面前。谢飞看到夏江,顿时目瞪口呆,这不是朝堂重犯吗?
“你…”谢飞指着夏江,一时说话结结巴巴。
“谢将军莫要惊慌,请坐。”夏江右手按在谢飞肩膀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谢飞按在椅子上。
“侯爷,这么晚找末将来,所为何事?”谢飞问道。
“自然是有求于你。”谢玉说道。
“末将不过巡防营一小吏,无权无势,怕是帮不上侯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末将就不打扰了。”谢飞说完起身想走。
“谢将军客气了,东市敬德坊这一条街道是不是由你管辖?”夏江用力将谢飞再次按到座位上。
“是末将管辖,可是…”谢飞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从肩膀处往身体渗透,一种巨大的疼痛感袭来。
“谢飞,我们要二十套巡防营士兵军服,还有你的手令。”谢玉以前是巡防营统领,他太了解巡防营管理机制了。
谢飞沉默不语,他很清楚,这是断头的事情。
“谢将军,给你两条路,一条路是与我们合作,这些金子都是你的,一条路是今夜就让你神秘消失。”夏江拿出一盒金子放在谢飞面前。
“谢飞,你放心,事成之后,金陵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届时我们会论功行赏,封你一个巡防营副统领官职。”谢玉趁热打铁。
谢飞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两种抉择都是以生命为代价。
大梁金陵信义楼已经修缮完毕,纪王爷亲自领了这份差事。
“纪老三,你看修缮的如何?”纪王爷问道。
纪老三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在意纪王爷的问话。
“纪老三!”纪王爷眯着眼睛。
“哦!好,好,好!”纪老三回道。
“什么就好,好,纪老三你究竟在发什么愣?本王问你话呐。”纪王爷生气的说道。
“对不住啊!王爷,小人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分神了。”纪老三回道。
夏江已经派人找到了纪老三,通知他今晚去东市敬德坊善缘棺材铺议事。纪老三本名秦无心,是红袖招秦般若的亲哥哥。奉红袖招之命一直潜伏在纪王身边,当年大渝发动的金陵斩龙行动,纪老三念着纪王爷的好,特意放过了纪王爷。其实红袖招覆灭后,纪老三已经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纪王府度过余生。
可是,纪老三没有办法,他是滑族人,面对滑族神符的召唤,他不敢违背。
夏江想利用的也是纪老三这层身份,刚好纪王爷又领了修缮信义楼的差事,信义楼就是接待五国使臣,签订金陵盟约的地方。
纪老三非常矛盾,他一直想摆脱夏江的控制,他不想自己身份曝露。
北燕出事了,出大事了,北燕元帅慕容云海被斩首了,刺客还留了名号:大梁江左盟,甄平。
北燕皇帝怒了,他要趁这次金陵会盟对大梁兴师问罪。
北燕元帅被斩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梁金陵,大臣们议论纷纷。多数是责备甄平在金陵会盟关键时刻给大梁增加了麻烦,甚至有大臣建议梁帝萧景琰将甄平抓起来献给北燕皇帝,以此平息北燕对大梁的怨气。
江左盟金陵分舵。
甄平跪在黎纲牌位前,梅长苏正在给灵牌边上的油灯添油,供桌上赫然放着北燕元帅慕容云海的头颅。
“黎纲兄弟,兄弟我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甄平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甄平,起来吧!”梅长苏扶起甄平。
“宗主,金陵会盟之事,甄平已然知晓,甄平此举给您和江左盟添麻烦了,给陛下和大梁添麻烦了。”甄平抱拳深鞠一躬。
“甄平,何出此言!我梅长苏要代表江左盟所有兄弟感谢你,代表黎纲感谢你。这就是我江左盟的血气!国家利益固然重要,但是兄弟义气一样重要。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梅长苏紧紧握住甄平的手。
“宗主…”甄平热泪盈眶。
大梁皇宫武英殿。
“各位爱卿,金陵会盟在即,关于江左盟甄平斩首北燕元帅慕容云海的事情,今日便议上一议。”梁帝萧景琰说道。
“陛下,江左盟虽有大功于社稷,奈何此事过于重大。金陵会盟的成败与否,干系到大梁的兴衰。臣建议林帅忍痛割爱将凶手交给北燕处置为上。”吏部尚书荀子君谏言道。
一干大臣纷纷附议。
“放屁!荀子君放你娘的臭屁!诸位大人摸摸良心想想。这些年如果没有林殊呕心沥血,没有江左盟的英勇牺牲,大梁还能有今天?你知道吗?北境一战,江左盟三千兄弟征战去,可有几人归?”纪王走到荀子君面前指着荀子君鼻子骂道。
“纪王爷,息怒,注意礼仪。”众大臣劝慰道。
吏部尚书荀子君被骂的直翻白眼。
“陛下,荀尚书之言,老臣不敢苟同,且莫说林殊与江左盟的盖世功绩。但从甄平千里为兄弟复仇的举动就令老臣佩服!国之强盛不止在国力、军力强大,更在民心归一。倘若因为此事向北燕妥协,不仅大梁国家脸面全无,还丧失了天下民心。望陛下三思。”言阙抱拳致意。
“臣等附议。”户部尚书沈追与刑部尚书蔡荃等大臣说道。
“哼!言侯说得对,哪个敢再言屈服,送我甄平兄弟去北燕者,蒙挚定与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蒙挚是武英殿唯一可以带刀的大臣。
梅长苏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一边是国家大义,一边是帮会兄弟情义,很难说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