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珏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他刮去何罗鱼鳞片时的触感，是那么真实，真实到，需要他注入灵力，才能伤到何罗鱼本身。

一开始，施珏还以为，是沈清芜用了什么手段，弄出个何罗鱼来，给施珏试炼。

再不济，也是黄泉鬼插手，参与。

毕竟，它也是正儿八经活了两千多年的老鬼，见识不会浅。

弄出何罗鱼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从未想过，这个庞大的何罗鱼本身，是一条纯正的鲤鱼。

被施珏抓在手中，似乎一用力，就能捏死的那种弱小存在。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施珏对这种似实似虚的术法很是好奇。

就算能改变实物本身的结构状态，却又是如何保证，施珏在伤了它的前提下，又在恢复原样后，毫发无伤的。

是愈合能力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有那么一刻，施珏想掏出匕首，将手中扑腾的鲤鱼开膛破肚，好好“研究”一番。

但是，大抵是施珏的杀意过分明显。

明显到本应该没有什么意识的鲤鱼，越发剧烈地挣扎起来。

施珏一个手滑，没抓稳，鲤鱼就从手心滑了出去。

鲤鱼柔软的鳞片，在那一刻莫名锋利，居然将施珏手心拉出不少细小的口子。

血珠从伤口处溢出，又被黄泉绳吸收。

眨眼睛，伤口又再次愈合，黄泉绳恢复原状。

一切，似乎只是回到了最开始。

而施珏，倒是被这些浅薄伤口带来的细微疼痛唤回的神志。

一回想，他由心底泛起的暴虐之意，让他差点失去理智，就四肢冰冷，冒了一身冷汗。

【我刚刚是怎么了……】

施珏揉了揉隐隐刺痛的太阳穴，弯腰，将已经奄奄一息的鲤鱼捡起，丢回了河中。

噗通。

鲤鱼入水，瞬间恢复了神采，一溜烟儿就游远，没了身影。

施珏则目送鲤鱼离开，却没有打算渡河。

而是重新回到那棵树下，坐下，望着时不时泛起涟漪的湖面，开始持续发呆中。

不过，与其说是发呆，更多的，还不如说是在等……鬼。

等黄泉绳内，一只叫许慎的鬼醒来。

虽说下一关，不关许慎什么事，但是，在进入下一关前，他还是想先一步了解关于许慎的…生前。

……

“大人。”

“醒了？”

“嗯。”

等到暮色下沉，黄泉绳内才总算有了回应。

施珏看了眼天边即将落下的余晖，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

轻声说道：“出来吧。”

随即，黄泉绳闪过一丝微光，叫许慎的鬼，带着安生，一同出来了。

“大人。”

比起安生的活泼天真，许慎显然沉稳许多，明明也算得上是一个现代少年，但是一出来，却又非常顺手跪在施珏面前。

一声大人，又叫得不卑不亢。

【挺不一样……】

“别跪了，我又不讲阶级封建，以后见我，不用跪。”

施珏将跪在地上的许慎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