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珏没有直接了当地开口询问，也没有回答小鬼的问题。

而是一开口，就突然开始询问对方的姓名。

看上去答非所问，似乎是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可是在傻白甜小鬼这边，却让它成功忘记了自己之前一直只好奇的，有关施珏为什么盯着太阳看，太阳有什么特别的等问题。

而是兴奋于施珏，居然会好奇它的名字。

一时间，有些激动得有些捋不清自己的思路，差点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这边，施珏也不急，反倒是又十分耐心地再问了一遍，小鬼叫什么名字。

这下，小鬼终于捋直了自己的舌头，不但非常大声地回答了施珏的问题，并还一股脑将自己记得的信息都详细地以汇报的形式，说了出来。

回荡在施珏的识海中，异常响亮。

“安生，大人叫我小安就行！我生龄十八，死于1937年12月，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怎么死的……大概是时间太久，有点忘记了。不过……应该……算了算了，忘记了，大概不是很重要。”

“我早年被沈少主收服，然后就一直在‘玄门’干事，我没读过什么书，大人别嫌弃我哦∽”

小鬼……不，应该说是安生，似乎对自己的死，记忆非常模糊。

记得最清楚的，也只是那个死亡年份，以及自己的名字。

施珏记得，黄泉鬼曾和自己说过。

鬼无法前往阴界，不被阴界接受，在千年前黄泉消失后，便和人身前的善恶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是有执念未消，徘徊于世；

有身前肉体残缺，魂魄无法完整安息；

更有怨气太重，或者说，集合承载了太多人的怨气，进入阴界，会破坏阴阳两界气息的平衡，而被排斥在虚空和阳界之间等等。

理由有很多，但无论是哪种，生前一切，都是悲剧。

安生看似天真烂漫的回答，却让施珏平和的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安生不记得自己是为何而亡。

忘记了这么多，却偏偏将自己的名字、年纪，以及死亡年月记得那么清楚。

施珏……大概能猜出来一些……却打心底里又想着，最好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大人？大人！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不会是嫌弃我没有文化吧……也是，群鬼中，就我没读过书，大人嫌弃也是应该的……”

安生自言自语，自暴自弃，听上去又有点茶言茶语。

要是换作其他人，施珏可能早就一个白眼送过去了。但是，现在的施珏，只要一想到安生的过去。

对它的容忍度，也就莫名提高了许多。

甚至直接开口否决，并“说谎”道：“没有嫌弃，只是被‘安生’这个名字惊艳到了，名字很好听。”

寥寥几句的夸奖，瞬间让郁郁寡欢的安生乐开了花。

游荡在人世间的鬼，大概或多或少都有悲惨的经历，可能是死前，死的那一刻，甚至是死后。

但是，很多人的死，都是个人，群体，小范围区域等等。

而安生，是施珏如今碰到的第一个上升到人民高度的存在。是施珏听到那个死亡时间，就能产生共鸣的存在。

施珏现在还能记得，安生的脖子上，有一条贯穿的刀疤。

了解到关于安生的死因，倒是成了施珏计划之外的收获……还真是“人生处处是惊喜”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