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尘最近很烦恼,他的高考成绩只有333分,连上一个专科线都够不上,若是想上,只能上一些不入流的野鸡大学,罗尘不想上,他爷爷也不同意。
罗尘的爸妈因为罗尘爷爷是汉奸一事受够了村里人的冷眼与指指点点,很多年前他们就外出闯荡了,前几年好像在羊城开了餐馆,也挣了一些钱,昨日他们突然回来,要带罗尘去羊城,到餐馆帮忙,也算学门手艺,以后继承那个餐馆。
罗尘虽不想去,但又无法说服父母,向爷爷求救,爷爷却是充耳不闻,所以急得抓耳挠腮,食不下咽。
正在罗尘百爪挠心,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刘浮来突然造访,他还拎来了两瓶老白干、一斤猪头肉、一只烧鸡、一斤五香花生。
“老爷子,小子来孝敬您了!”还未进门,刘浮来就看着院子里乘凉的罗三贵,就急忙奔到他跟前卖乖。
“你这个泥猴子总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某些人估计都要被抓走喽!”罗三贵见刘浮来造访,喜上眉梢,故意提高嗓音,向着屋里喊,让里面正在生闷气的罗尘听见。
罗尘听见是刘浮来来了,顿时感觉救星到了,开心地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冲出房外,给了刘浮来一个熊抱,委屈地像个孩子喊了句“浮来哥,你可算是来了。”
“咋了?两天不见,怎么还委屈上了?”刘浮来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三贵接过刘浮来手里的东西,自己一个人哼着小曲进屋享受去了。
罗尘便将他父母回来,要把他带去羊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是怎么想的?”刘浮来问道。
“我不想做厨子!”罗尘态度坚决。
“不想,跟你父母直说就是了!”
“说了,没用!”
“叔叔、婶子不在家么?”刘浮来见没看到罗尘的爸妈,便问道。
“去我姥姥家了。”
“你爷爷怎么说?”刘浮来望着屋里正有滋有味地啃着一只鸡腿的罗三贵。
“我父母回来之后,他一直闭口不言,我求他让帮我说句话,他都不肯。”不提罗三贵还好,一提罗三贵,罗尘更是气愤不已。
“你懂个屁!”
刘浮来气得直接给了他一脚,“在这等着!”
“啊…”
“什么呀?”
罗尘被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很听话地等在院子里。
刘浮来走进堂屋,殷勤地给罗三贵斟满酒杯,“老爷子,这酒可喝的?”
“当然!”罗三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他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您对罗尘有何安排?”刘浮来又为其斟满杯。
“你有何打算?”罗三贵抓了一把五香花生米,丢入嘴中几颗,
“老爷子慧眼,小子是在筹谋一些事情,而且酝酿良久,如今时机已到。”
“好哇,雏鹰展翅震九霄,声名直上九万里。”罗三贵浑浊的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爷子谬赞了!”
“那就让我家小兔崽子跟着你去见见世面吧!”
“谢老爷子!”
刘浮来恭敬地又为他斟满酒,“荣华富贵我不能保证,但必定让他衣食无忧。”
“呵呵…无妨,我家小兔崽子没那荣华富贵的命,但别看他傻乎乎的,命里却有桃花劫,所以日后你要帮我照看好他。”
刘浮来看着在院子里一直探头探脑的罗尘,禁不住轻笑起来,“没想到这小子还招桃花呀。”
“他可不是招桃花,而是桃花劫,傻小子到时候能不能渡过此劫还两说呢。”罗三贵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眼中尽是担忧。
“您都能算出了,就不能帮他么?”
刘浮来想再给罗三贵倒酒,却被他阻止了。
罗三贵摆了摆手,面色有些微醺,“罢了,再喝我可就醉了。”
刘浮来见他如此某样,便也只能作罢,将酒盖好,放到一边。
“人各有命,劫数在所难逃,他有桃花劫,自然也有贵人扶持,而你就是他的贵人。”
“那您也帮我算算吧!”刘浮来一脸希冀地望着罗三贵。
“你!?”
罗三贵轻哼一声,“你小子就是个混世魔王,命格太硬,变数颇多,所以对你而言,算与不算,没有区别。”
“哈哈…还是老爷子了解我。”刘浮来撤下一只鸡腿,恭敬地递给罗三贵。
刘浮来清楚眼前这位老爷子与自己的爷爷老铁头一样,都是大有学问之人,而且沧桑的眼中都是装满了故事。
刘浮来此次拜访一来是感谢罗尘在自家盖房子的时候出人出力,二来是与罗三贵说让罗尘跟着自己的事情,却不曾想赶巧了,也算是天注定吧。
罗尘的事情敲定了,刘浮来又在罗尘家里盘桓了半日,与罗尘的爷爷聊了会天,细说了一些日后的打算,也是想让老爷子把把关,毕竟自己的这些打算自己心里没底。
刘浮来与罗三贵相谈甚欢,刘浮来欣赏罗三贵的睿智与博学,能够解自己心中之惑。
当晚,罗尘的父母回来之后,罗三贵便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他们,他们虽然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对于老爷子的话却是不敢违背。
罗三贵因为当年汉奸的身份,遭人白眼,受人唾弃,看尽了人间冷暖,村子里的人也想躲瘟疫一般地躲着自己,自家的亲戚为了不受牵连,也早已断绝来往,罗尘的父母也曾劝他一起去羊城生活,但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污点,他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愿意,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与罗尘居住在这里。
平日里,他也甚少外出,愿意踏足他这小院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而刘浮来就是凤毛麟角之中最受欢迎的一个。
刘浮来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把罗尘留在身边,他笑言道,是因为他年纪大了,总需要有人照顾,而且罗尘心思单纯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