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却图一时嘴快把人得罪了,要是家里知道了,她们少不得挨一顿骂。
这里面也有不少人家中比蒋家家业大的,听见蒋疏月这般说,顿时心中不悦。
“蒋疏月,我们又没说错什么,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清高的官家小姐?你得罪了我们,还想不想在京城开铺子了?”
沈南乔轻笑一声,上前看着那位小姐:“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家中钱财无数。”
那位小姐顿时扬起下巴,神色傲然。
沈南乔继续道:“你方才说自家每年往国库扔的银子可以买下半座城池,真是令人羡慕。”
那小姐一听,顿时更是得意。
沈南乔话锋一转:“只是小姐语气中似乎很不满,是对朝廷税收政策有何不满吗?”
那小姐脸色大变:“你可不要乱说,我可没这样说!”
“奇怪了,你方才不还说你扔了那么多税银进去,凭什么商人地位还最低,这不是你说的?”
那小姐确实是这意思,但她可不能承认。
这一顶帽子太大,质疑朝廷,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你是谁?本小姐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那小姐见沈南乔面生,以为她家里是才来京城发家的,口气难免不好。
沈南乔笑道:“我家里不值一提,只是听了你方才的话,有些不一样的见解。”
听她如此说,那小姐更是看不上她。
“你能有什么见解?”
沈南乔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商人能赚钱,是因为有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
“百姓只有在解决了温饱之余,才会想着买其他东西。若是吃饱穿暖都成问题,你还会想着买其他?”
“那又是什么保证百姓安居乐业、让商人有个安稳环境可以赚银子呢?”
“那自然是朝廷军队强大,外邦无人敢欺。”
“你说,你这税银该不该给?”
沈南乔说得通俗易懂,在场众人都听懂了。
如此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可……可凭什么我们商人出了银子还要低人一等呢!”
沈南乔微微一笑道:“第一,圣上宣扬宽厚、仁爱的儒家思想,而商人做生意难免会出现缺斤少两,更有甚者会为了财富谋害别人的生命。”
“当然,这也不是说所有商人都如此。只是既然有‘无商不奸’这句话,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要想改变商人的地位,首先就要要求自己做个有良心的商人,而不是靠金钱砸出来。”
“第二,现在主要是‘男耕女织’,百姓只求温饱,对其他需求度不高。当咱们天祈真正强盛时,商人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第三,只有对这天祈价值越高,地位才会越高,有句话叫‘创造价值,赢得尊重’,懂吗?”
小姐们即使心里有些赞同,但也不好表现出来。
“你谁啊?在这里长篇大论。”
这时,潘玉站出来说道:“这位正是镇国将军府四小姐,前不久才被圣上封为静乐县主!”
沈南乔看了番禺一眼,潘玉回她一个笑。
众人连忙行礼:“参见静乐县主!”
“不必多礼,今日是沈姐姐的生辰,我只是来为她贺生辰的。”
众人心里惊讶万分。
这位沈家四小姐可是京中无人不晓的存在。
虽然一向看不惯官家小姐们,但她们听说了她所做的事后,心里都是佩服的。
她是真正的贵女,将军府和太傅府是她的后台。抛开这些,就单说她本人也是众人难以企及的。
开女子医馆,救多少女子于苦难。
短短三月不到,就通过东林三试,拿了东林令牌。
时疫期间,不顾自身安危,救下皇后娘娘,更是研制出控制时疫的药方。
她做的这些事,让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结合她方才那一番大道理,众人才知,这位县主确实不一般。
让众人惊讶的是,这样的天之娇女,居然能来一个商女的生辰宴。
对沈南乔心生好感的他同时,也高看了蒋疏月一眼。
“同为女子,就不必再分为官家、商家、农家了。三观合,便是好友知己,何必在乎那么多。”
嫁人说是分门第,她还能理解。
交友只要对方三观正,她便觉得可以了。
众人觉得有理,也不是所有的官家小姐都眼高于顶。
“县主一言,令咱们醍醐灌顶,小女受教了。”
沈南乔笑道:“各位姐妹赏景吧,美景、美食不可负。”
说完拉着沈洛泱往前走,蒋疏月与潘玉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