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村里的李梅!”
听到这话,我脑子嗡的一声响,李梅?那不是上午把我拉到海滩,想要和我探讨人生的俏寡妇吗?
一天还没过去,她怎么就变成王麻子马上要过门的媳妇儿了?
我不敢置信的问大虎哥。
“李梅怎么会看上他?”
李梅今年三十三岁,十年前,她从外乡嫁了过来,谁知新郎接亲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意外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
因为两人在举办婚礼前已经领了结婚证,所以李梅就成了寡妇。
李梅年轻,长得又漂亮,还有不少人传她和过世的丈夫还没同过床,是黄花闺女,丈夫死后两年,李梅公公婆婆因为伤心过度相继去世,她独自居家,因此村里有不少男人打她的主意。
大家一直都在猜测李梅这个俏寡妇最终会嫁给谁,但从来没人会猜王麻子。
大虎哥撇了撇嘴。
“还能为啥,王麻子走了狗屎运,中大奖了呗!”
大虎哥告诉我,前天晚上彩票开奖,王麻子中了整整一百万,一百万放在琴岛的市区算不了什么,也就刚刚够首付,可在我们住的小渔村,却是一笔巨款。
昨天王麻子火速赶往鲁省省会泉城领了奖,今天中午赶回村,就带着媒婆去李梅家提亲了。
村里人原本都打算看王麻子的笑话,没承想李梅当场就答应了。
王麻子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李梅娶回家,说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按照村里的习俗,头婚上午结,二婚下午结,今天就把婚事办完。
看到王麻子猴急的模样,村里人都乐开了花,嘲笑他想洞房想疯了,谁知李梅也答应了。
婚礼急促,很多东西都没准备,但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王麻子把钱一撒,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找到了司仪和迎亲队,还给李梅买到了红嫁衣,现在,村里人都待在王麻家的院子里,等着吃酒席呢!
听完大虎哥的话,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李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上午还说想要做我的女人,下午就要嫁给王麻子?
“小天,你想啥呢?咱快点去王麻子家,蹭个酒席吃!”
大虎哥拉着我来到了王麻子的小破房,破房内外站满了人,都是来吃席的村民。
对于这场婚事,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王麻子肯定是在祖坟前烧了高香,才能中大奖,有人说王麻子脑子犯浑,有这么多钱,肯定不愁找个正经的媳妇,非要娶个寡妇,也不嫌弃晦气。
大家正议论着,穿着新郎袍,胸前戴着大红花的王麻子走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好好收拾自己的王麻子,也没那么丑了。
他站在门前,踮着脚往远处看,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有个村民打趣道。
“王麻子,天还没黑呢,你就想洞房了?”
王麻子咧嘴一笑。
“五十年了,我终于娶到媳妇儿了。”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身子。
他的动作惹得周围哄堂大笑,有个平日里跟王麻子一起当街溜子的男人喊道。
“寡妇腰,索命刀,王麻子,你可别今天办喜,明天办丧!”
王麻子一口浓痰啐了上去。
“呸!呸!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
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唢呐吹奏《百鸟朝凤》的声音,这是迎亲队伍走来了。
村民们纷纷上前,却不是跑向路口,而是围到距离王麻子家不远的一棵老槐树旁边。
大虎哥拉着我上前,一边走,一边猥琐的说道。
“待会儿要有好戏看了!”
我不解的问道。
“什么好戏?”
大虎哥神神秘秘的对我说。
“你以前白天都要上山学道,没见过寡妇结婚,等会儿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着,保你大开眼界。”
我一头雾水,再三追问,可大虎哥总说我自己瞧见就明白了。
不一会儿,迎亲队伍就走了过来,说来奇怪,四个大男人抬着红轿不往王麻子家走,而是特意拐了个弯儿,来到老槐树前。
红轿没抬到新郎家,肯定是不能落地的,只见红色的帘门打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从轿子里跳了下来。
这个女人正是李梅,她穿着红色的嫁衣,脚踏红色的绣花鞋,头发盘在后面,插着一根金色的凤尾钗。
李梅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显得比平日里更加漂亮,来看热闹的男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喉结滚动,使劲往肚子里咽口水。
李梅径直走到老槐树前,一个老人家上前,把装有黄纸和打火机的铜盆放在她的面前。
我非常疑惑,这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要拿出祭祀用的纸钱?
只见李梅跪倒在地,拿起打火机,将纸钱点燃,一张张的放入铜盆。
她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叨念着什么,我支起耳朵,隐约听到她喊出亡夫的名字。
待到最后一张纸钱烧成灰烬,李梅起身,踏过火盆,然后张开双手,抱住了老槐树。
刚刚给李梅端铜盆的老人,拿着两条红绳,先绑住了李梅的双手,又让人把李梅的两条腿抬起来,同样以环抱的姿势绑在树上。
红绳肯定是浸了什么血,他在绑的时候,暗红色的血液从绳子里挤了出来,滴了一地。
更诡异的还在后头,片刻之后,李寡妇双眼迷离,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腮红,她环抱着老槐树的身体,身体不停的颤抖。
围观的男人们,看的是津津有味,就连大虎哥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有我一人,满心都是恐惧。
因为我看到,老槐树中,有一道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