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在煤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记下,原汁原味的送到了慈宁宫中。当了解到小皇帝的反应后,这位慈宁宫的女主人终于满意的笑了笑。可她哪里知道顺治原本在心中要发芽的那颗爱情种子,被她一脚踩进了深深的土里。那里没有水,没有阳光,但种子却没有死,只是把根扎的更深了。
皇宫外的世界已经是春暖花开,白蝶飞舞的了。可皇宫里却没什么变化,依旧冰冷。
朝堂上,叶布舒圈的地事层层推进着,加上皇帝和其它人的助攻,满八旗的人在这一件事情感情上分裂了。以前无论上层的旗主怎么争权夺利,各旗的旗人之间是没什么敌意的。而现在是上层争斗,下面的人也相互排斥。交地的和不交地的都认为对方在背叛。
高调表示要交出圈地的正蓝旗、镶蓝旗、正黄旗,镶黄旗,再加上添头的镶红旗,这五个旗的旗人依然在经营着土地,丝毫没有土地就要归汉人的焦虑。要有人问他们,他们回答出奇的一致:“地不能荒了,先种着。”
皇帝名下的两黄旗交出去的地并不多,皇帝又在后面一顿赏赐财物,算是抹平了损失,所以两黄旗的人都很配合。至于济尔哈朗的镶蓝旗,豪格四子富绶的正蓝旗都心中有数,人们是平静的很。
阿济格被叶布舒首先推出来祭旗,让他的旗人被架在中间,交地舍不得,不交又没人做主。只好向在江南的主子写信哭诉。让阿济格一时无心江南的战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流民推倒了州县中的山神庙,立了一个新神,名皇叔大神。这个神来的也是很有意思 。恩格德里在流民中发展势力,创造了一个皇叔会。开始很多人就是为口吃的,可随着加入的人增多,大家开始传说加入了这个会就可以优先分到土地,这个会一个月间发展到了三四千人 ,还多是些青壮年。再加上恩格德里总念叨什么“皇叔”,加上现实中真有一个叫叶布舒的亲王在为他们争取土地。不知哪位大神把两者合二为一,经过一堆没文化的人胡编乱扯式传播,把叶布舒传成了玉皇大帝的叔叔,受天命来救他们的。
人这种动物真的很奇怪,一旦有了某种心理上的认同和暗示,就会变的极有胆量和破坏力。许多流民推倒了破败的或无人看管的庙宇,河间县的流民甚至还一度把城隍庙的城隍像给拆了。照着他们想像中的样子给叶布舒塑了神像,摆上了供品。
几会写字的还在庙门上写了对子:“大慈大悲皇叔下凡, 救苦救难有粮有田。”
一月的时间叶供着叶布舒这位玉皇叔叔的庙宇就数不过来了。大家也有了一个统一的口号:“玉皇现、分米田。”
叶布舒在民间已经被神格化了,如果多尔衮敢杀叶布舒的话,谁知道失去了唯一希望的流民会做什么疯狂的事,到时江南的兵马都得撤回来平乱。
可如果不杀叶布舒,再过几个月叶布舒一声令下,这城外十万多难民冲进城来,多尔衮也不好应对。
多尔衮两难的这种局面就是叶布舒想要的,他就是想看看多尔衮到底会怎么办。
在多尔衮的王府里,一群人围着多尔衮商量着对策。
“我带人把那崽子杀了,让他再给我们找麻烦。”多铎一向对叶布舒有恨意。
“杀?你当街杀一个王爷,我大清国还没这个先例,再说也没到那个时候。”多尔衮否决了这个提议。
这是大学士刚林在一边对多铎解释道:“现在就算把恒亲王除掉,圈地事平息了。那其他几旗的人也不会感激摄政王。只会觉的他们运气好。再说恒亲王如今人气大涨,流民都翘首以盼等他分地。这时杀了恒亲王,不但京城,就是直隶也要乱上一阵子。
多尔衮听了点点头:“大学士说的透彻。”
“我说不过你们,你们心里弯弯绕绕的,你们说怎么办吧。”多铎有点郁闷。
”不能杀,就只有送了“刚林在边上试探着说了一句,便坐下喝起了茶水。
多尔衮听到后也默不作声了。他当初本意想把叶布舒困在京城,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剌猥。如今看来送走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心里满是不甘,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反正皇帝在自己手里。
“嗯!看来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见多尔衮接爱了自己的建议,刚林便进一步说了想法:“一年一次的春季狩猎就要开始了,以往是去坝上独石口一带(在今天的张家口和内蒙古交界处)。但今年不防换个地方举办。”
“坝上离大同和乌兰察布太近了,我们对此要还是要小心一点的。”
”那就去热河的蒙古喀喇沁部吧,那里的头领色棱和固鲁思奇布都是我的人,做什么事也方便。”
“你拟好旨,让小皇帝下诏吧。”多尔衮冲着大学士刚林吩咐着。
蒙古喀喇沁部面积很大,这里所说的专指承德木兰围场一带。木兰围场位于内蒙古高原与河北交汇地带,这里山地与高原相遇,丘陵与草甸连绵,河流与湖泊星罗棋布,森林与草原一望无边。尤其是浩瀚的林海与大面积天然草原浑然一体,优美壮观。
河道如玉带缠绕林中,草原如绿毯铺满大地,极目远眺,蓝天、白云、草原相融相连。骏马的嘶鸣和牧马人的长调,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神游天外。这场景如诗画般展开,这宁静的生活是上天赐给蒙古人的礼物。
色棱和固鲁思奇布两位头领接到多尔衮的传话,就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热河,同时从自己部落里挑出二千壮劳力去了木兰。一方面要做保卫的工作,一方面也提前打”围“。
所谓的打”围“,就是预先查看地形,开辟林中道路。把森林中能伤人的如熊、豹等猛兽赶走。留下老、弱、没什么伤害的动物,
数千喀喇沁忙了半个月,在伤亡数十人的代价后终于开辟出了方便打猎的几十个“围”。所以这不是真的打猎,就是一场游戏,用当下的话就是一场“团建”。总不能搞了一次团建就团死了皇上和大臣吧。
半个月后两黄旗开路,摄政王带着皇帝,王公大臣离开了京城,向热河木兰围场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