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伯和长宁侯顿时汗如雨下,两腿一软,同时跪在地上。
谁敢比皇帝过得滋润,有钱?那是不要命了。
“陛下,逆子胡说八道,求陛下饶命。”
“陛下,臣府上饮食都有定例,除了陛下赏赐的点心外,平日里从来没在府上做过御用点心啊。”
“臣臣也是,就前日臣的亲戚从海上回来,带了一些鲍鱼回来,厨子才做了这么一道点心,这是臣第一次吃啊,求陛下明查。”
一个伯爵,一个侯爵开始厚颜无耻地比谁更穷。
话音一落,人群中发出低低的哄笑声。
“原来王世子是吹牛啊。”
“张世子家都没吃过,说得跟自己天天吃一样,切。”
王尧和张兴安耷拉着脑袋,恨不得地上出现一条缝,让两个人能钻进去。
张兴安满心后悔:自己吹出去的牛皮,如今糊在了自己脸上。
王尧只懊恼自己的腿为什么恢复这么快,要是还断着,今日就不用出来丢人了。
“行了,”隆庆帝等昌平伯和长宁侯说得口干舌燥了,才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你们家里过得怎么样,朕暂时不想听,但沈爱卿是朕钦点的状元郎,六品御史,难道是对朕的安排有意见?”
昌平伯和长宁侯磕头如捣蒜。
“臣不敢。”
长宁侯是急脾气,转头就狠狠踹了张兴安一脚,“混账,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小沈大人道歉?”
昌平伯有样学样,暗恨自己慢了一步,狠狠踢了王尧一脚,“逆子,道歉。”
这一脚踢在王尧刚好的断腿上,疼得他差点原地骨折。
“小沈大人,对不起。”
“小沈大人,我错了。”
沈初保持着一贯温润如玉的笑,“都是同朝为官,同为陛下效力,本官不计较这些小事。”
王尧和张兴安气得两眼发黑。
头头是道地挖坑给他们钻,你管这叫不计较?
就问你计较的时候啥样?
“虽然小沈大人不计较,但你们两个以后要谨言慎行。”太子冷声训斥王,张二人。
王,张二人如丧考妣。
沈初却忽然无奈地叹气。
隆庆帝问:“沈爱卿为何叹气?”
沈初眨巴着大眼,一脸诚实地看着隆庆帝。
“微臣在想啊,微臣是不是得改善一下生活了,微臣俸禄一个月十五石,这个俸禄自然是和微臣目前发挥的能力相匹配。
但京城居大不易啊,微臣生活起来确实捉襟见肘。
陛下,您说微臣是不是真的该去向伯爷和侯爷借些钱财,改善一下生活,不然以后但凡有个宴会什么的,谁都可以嘲笑微臣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隆庆帝被他一脸苦恼的模样逗笑了。
今年选拔上来的年轻官员虽然不少,但他唯独偏爱沈初两分,不仅因为沈初有才华,还因为这小子说话办事总透着一股机灵劲,让人心情愉悦。
“你是朕钦点的状元郎,以后谁敢嘲笑你是土包子,朕来罚他。”
沈初连忙跪地,“多谢陛下隆恩。”
现场倏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看向沈初的目光都带了一抹艳羡。
皇帝亲自开口给撑腰啊,以后谁还敢嘲笑沈初。
本来等着看沈初笑话的叶清霜恨得差点撕碎手里的帕子。
隆庆帝给个甜枣,连忙补一巴掌,“不过你也不能骄傲,老老实实给朕办差,若再犯糊涂,朕可不饶你。”
“沈初遵命。”
沈初笑眯眯准备起身,隆庆帝身后的裴渊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隆庆帝问:“老六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