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灵活侧身一闪,扇子擦着耳垂飞过,耳尖火辣辣的疼。
她倒吸一口气,传言六皇子就是个风流浪荡子,没想到竟然会这般警觉。
传言误我。
她扶着横梁跳下来,却因为身上太疼,腿太软,直接摔趴在地上。
五体投地的那种趴。
裴渊接住扇子,挑眉淡笑,“小沈大人行如此大礼,是求本皇子原谅你?”
沈初原谅你大爷。
“打扰了。”她撑着发颤的腿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身后传来裴渊凉凉的声音。
沈初转过身来。
裴渊微凉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又抬头看了一眼房梁,“小沈大人不解释一下么?你为何会在本皇子的房梁上?”
沈初心头微跳,脸上的笑看起来依旧温文尔雅,“六殿下的房梁?下官不知,湖边小屋什么时候成了六殿下的?”
裴渊起身,随意扯了下腰带,外袍松松垮垮的,露出精壮的胸膛,以及上面泛红的抓痕,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沈初脸有些发烫,连忙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肩膀上一沉,一柄冰凉的玉骨扇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沈初,其实你是太子一派的人吧?昨天是你故意引我到秋水阁的吧?
你们想借此做实我和叶清霜的亲事,让我为太子所用,对吗?”
冰凉的玉扇压着她颈间的大血管,沈初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杀意,脊背有些发麻。
这一刻她清楚地认知到:裴渊绝对不是传说中只会留恋青楼的浪荡皇子。
她笑着摇头,“微臣不是任何人的人,六殿下难道忘记了,微臣昨日也是受害者。”
裴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扇柄,声音微凉,“新科状元小沈大人才华横溢,颇得圣心,太子和恒王都在拉拢你。
你要是谁的阵营都没加入,怎么会来算计我这个爹不疼,没亲娘,风流浪荡的六皇子?”
沈初眉头微挑。
当今皇帝年迈昏聩,太子和恒王在朝堂上的争夺日益明显。
两个月前皇帝突然想起裴渊这个小透明六儿子,几次三番夸赞裴渊,让他领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
叶清霜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太子妃的庶妹,若裴渊娶了叶清霜,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党了。
难怪他会怀疑自己是太子一党。
她不敢说自己去秋水阁是想见恒王,只能徒劳解释,“沈初行事只问本心,不想更不会参与任何人的争斗。”
裴渊转到她面前,眸中泛着深沉的冷意,手腕一沉,玉扇紧紧贴住了沈初的脖子。
“是吗?那你为何会在我的房梁上?”
沈初暗叹,这个还真的不好解释。
“沈初不知六殿下在此,误入此屋,绝无任何窥探的意思,若殿下不信我,可以直接杀了我。”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裴渊,袖子里的手却紧张的攥在了一起。
她在赌,赌裴渊不会随意诛杀她这个新科状元。
裴渊冷冷的看着她,眸若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玉扇的骨柄,上面有个按钮,只要他轻轻摁下,沈初的血管瞬间就能被割断。
面前的沈初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随时能取她性命之人。
但裴渊却看到她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抖,面色泛着冷白,小巧挺直的鼻翼因为紧张微微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