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黑山的背景，和他做的那些龌龊事，金三水就有点排斥。

可是仔细一分析，对方竟然神通广大弄到自己的电话号码，还第一时间知道阿古婆战败的消息，信息渠道不是一般的广，自己在他面前，估计毫无隐私可言，更何况他的家人呢。

他是可以不赴约，一走了之，到了郑越家，估计没哪个有胆子敢动他，可是他还有一大家子人在西南。

虽然业内有绝不牵涉家小的说法，但是黑苗寨的阿古婆很明显没有遵守这条规矩。

黑苗寨的黑山，当初可是用诡计推翻乐门大巫师的人物，和阿古婆比，估计也是过犹不及的存在。

看来自己被这样的人惦记上了，还不得不赴约，哪怕拒绝人家，当面拒绝显得更磊落，虽然自己现在本事不算大，但落荒而逃绝不是他的作风。

想来想，还是把这事给郑越和张三峰都说了一下。

过了一会，收到回复，没想到他俩意见还真是一致。

张三峰：去吧，西南还有药师门，他暂时应该不敢动你。

郑越：怕啥呀，去了直接拒绝，实在不行，我让爷爷收你为徒，他就不敢为难你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下午，金三水提前了一刻钟，到达指定地点，一个非常低调的咖啡厅。

这里消费很高，讲究的是氛围，茶饮和食物价格都很昂贵，平时来的人非常少，的确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金三水一进去，就有服务员把他引到一间包房。

没想到黑山也早到了，真是个守时的人。

想象中，黑山肯定穿得像个暴发户似的，一身名牌，右手一个大钻戒，左右一块名表的。

只见包间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很清瘦，还有点黑，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正捧着一杯柠檬水。

见金三水进来，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来了，坐吧。”

金三水微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来之前，把对方想象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用计推翻了乐门，还害得祁师傅被式神反噬，差点一命呜呼，又指使黑苗寨女子用蛊虫敛财，听说最近又发展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诡异业务。

就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坐在自己对面这个相貌普通，穿着普通的清瘦男子呢？

反差真的太大了。

他疑惑的问道：“你是……黑山？”

“对，是我。”

来之前想了很多拒绝的话，还有义正言辞控诉对方的台词，此时好像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个黑山，穿的也很普通，喝着一杯柠檬水，看起来脾气温和甚至有点憨厚，真是黑苗寨那个本领滔天，阴险狡诈，视财如命的黑山吗？

“是不是觉得我的形象，和名字有点不符？”黑山看出金三水的疑惑，笑着说。

“是啊，和传言中，的确反差很大。”

“是呢，好多人都这么说。”

“你如今应该很有钱了吧，为什么还穿得这么朴素？”金三水有点疑惑的问。

“赚钱根本不是我的追求，我还是喜欢过朴实的生活。”

“……那你干嘛还要干那些事情，现在你负责整个黑苗寨的业务，还要招纳人才，难道不是为了发展业务，赚更多的钱吗？”

“你看看，这就是我矛盾的地方，应该说，是很多人矛盾的地方，”

黑山喝了一口柠檬水，道：“不知道你喝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咖啡。”

“好的，稍等。”黑山叫来服务员点了咖啡。

“往大了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黑苗寨，在乐门管理的那几十年，黑苗寨真的可以说是贫困潦倒，本来如果不玩蛊，大家日子还算过得去，靠山吃山，自给自足问题不大。可是你知道，玩蛊，培养蛊王，灵蛊，包括配置各种药粉，都是很费钱的，”

这时咖啡送上来了，待服务员离开后，黑山接着说：

“现在白苗那边，就是因为这些消耗太大，太费钱，玩不起，传承基本上都断了……这都是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智慧结晶，怎么能说断就断呢，要想继续传承下去，就得找到新的出路，手上有钱了，才有心思玩蛊，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不是吗？这和你们大先生一样，没钱怎么玩，生活都堪堪温饱，哪有心思继续修炼？”

这真的不是谬论，是事实，修炼耗钱这件事，所言非虚，光是他配些药粉，有的要好几百一两，价格堪比黄金，更别说养蛊了，那个消耗更大。

“可是，咱们不都有自己的路子吗？你们和道门，大先生他们不都有合作，想必平时找你们的有钱人也不少吧？”

金三水还是有点疑惑，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还不是专业的，从业不到一年，都已经接了好几笔生意，赚的也不少。

他们这些玩了一辈子蛊的，想必门道应该更多吧。

黑山苦笑道：“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玩蛊的，是业内公认最穷的，没你们过得滋润。”

见金三水一脸不信的表情，他解释道：

“这一点真没诓你，大先生里面最赚钱的，要数药师门，灵药既能驱邪，有的还能治病，延年益寿，从古至今，一直是吃香的。像学道的，也赚钱，帮人看风水啊，算命啊，还有驱邪，赚得也不少。咱们养蛊的就不一样了，因为养蛊的人普遍性格内向木讷，不善交际，再说，养蛊在现在能干啥呀，有多少富贵人家，需要蛊王，或者灵蛊的？”

这个问题，金三水一直没有细想，现在听黑山一分析，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养蛊的市场前景和前面两个比，确实不怎么样。

不禁有些庆幸，还好外婆不是个养蛊高手，要不然自己入了她这一行，只怕会很没市场，贫困潦倒。

黑山说的实话，同时人也朴实，不由得让他放下不少戒备，金三水调侃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养蛊了，还拉我进来干嘛，市场前景不怎么样嘛。”

“我没准备拉你进来养蛊，你做大先生很有天份，养蛊不一定有天份，继续做你的大先生吧。”

黑山挑眉继续说：“想拉你入伙，是因为现在黑苗寨已经发展了很多业务，还得到了资本的支持，事业如日中天，全国各地甚至海外，都有我们的生意，我们寨子里的人才明显不够用，现在得吸纳更多的人才进来，比如大先生门派的，道家的，佛家的，还有其他杂家，我们都需要。”

金三水没想到，当初一个靠组织女孩子种情蛊发家的黑苗寨，短短一年时间，竟然做这么大，还吸引了资本的入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