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雪还在做白日梦,连郑擎进来,都没发现。
第一个看到郑擎的,是张恒。
条件反射,第一时间装睡。
听到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时,又悄悄睁开一只眼。
见郑游也来了,赶忙起身。
尤萍就坐在张恒的床边,对上老爷子冷淡的眼神,也一下蹦了起来。
尤雪看到郑擎时,是有些恼的。
这个儿子,彻底外向了,胳膊肘尽往外拐,一点都不护她这个妈。
还有那个抢了她儿子的贱人,是来示威的吗?
尤雪一点都没有病人的自觉,瞪圆了双眼,直盯凤浅。
看到后面进来的老伴,又哭唧唧起来。
虚弱的撑着床板,想要起身,一手伸向郑游,“老郑,你刚去哪了?”
整张脸都写着憋屈,说没人欺负她,郑游是不信的。
自家老伴是什么样,他一清二楚。
只有她虎别人的份,何时见她受委屈了?
郑游让她躺下好好休息,脸上的心疼,一点不比之前少。
仿若昨天郑家那一出,从未发生过似的。
郑擎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胸。
看他模样,并不像知道真相的。
帮别人养了几十年的孙女,居然也跟没事人一样。
得知真相,郑擎不想再看这些人的虚伪嘴脸。
若说他们对自己真心实意,他也许还会顾念养育之恩。
但
呵呵,不提也罢。
郑擎牵着凤浅的手,走近尤雪,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
“托你的福,我跟浅浅要结婚了,我要感谢你。”
若不是她,他来不了这繁华的城市,遇不到心爱的姑娘。
这是事实。
虽也因为她,他们错失多年。
有因就有果,他全当抵消了。
但
郑擎没给尤雪反对的机会,立刻转下一句:
“尤雪,即便你有让我与浅浅相遇的恩情在,也不足以抵消你犯下的恶事。”
一句尤雪,仿若寒潭溅起的冰水,将尤雪浇了个透心凉。
不止堵住当事人的嘴,也让郑游暴怒。
“郑擎,你翅膀硬了,竟直呼你妈的姓名。”
“是谁教的你这么没规矩?是她吗?”
郑游指着凤浅,咬牙切齿。
只是他吼完这句,余光瞥见老妻的时候,迷茫了。
尤雪在听到自己名字时,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脸色煞白,嘴唇也哆嗦起来。
郑游能坐到这个位子,也不是傻子。
看老伴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可能并不比他养别人的孙女轻松。
郑游黑着脸,从妻子冒虚汗的脸移开,对上郑擎已经毫无亲情可言的冷眸。
“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游抚着胸口,他觉得,自己有可能要先吃颗护心丸。
儿子的话,可能是他不能承受的。
郑擎给他时间,等着他从口袋摸出药丸,倒出,也没喝水,直接吞了一颗。
其实郑擎知道,郑游心脏健康得很。
常备着护心丸,也不知是习惯,还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到他吃了药丸,示意自己说话,郑擎才缓缓开口。
“她,您的妻子,命尤风,对凤浅的恩人龙珊同志下毒,以至于她差点丧命。”
郑擎故意停顿下来,就见尤雪大大的吐出一口气。
脸色逐渐红润,嘴唇也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