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前,同一片星空下,裴麟正在跟陈玉如聊视频通话。
他趴在酒店的大床上,特意将手机镜头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主动邀请老婆查岗。
陈玉如被逗乐,屏幕上突然冒出一张大脸,把她吓了一跳。
保镖林川被裴麟怼脸拍,他一脸生无可恋地扯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拒绝出镜当工具人。
裴麟道:“老婆,看到没?今晚我跟林哥住一房,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有其他女人能进来。”
陈玉如笑得更欢。
团子凑在屏幕旁喊了几声爸爸就觉得无趣,将手机扔开去玩了。
裴麟利用完林川,就轻踹了他一脚,让他去阳台呆一会,他要跟陈玉如说悄悄话。
林川面无表情地起身去阳台,陈玉如问裴麟,在h市的工作进展得顺不顺利?
裴麟道:“还行。”
“那个去世工人的家属还有没有闹事?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没出面,都交给下面的人处理,给他们发工资就是为了让他们为老板排忧解难的。要是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我早就累死了。”
陈玉如犹豫两秒,刚想说话,裴麟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道:“不用担心,流程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责任划分这方面我们是寸步不让的,直接走司法渠道。我们有理有据,问题不大。至于那个出事工人,润阳多少也得有所表示,出来混都不容易。”
他都有清晰安排,陈玉如悬着的心松了一些。
两人聊了一会儿,陈玉如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裴麟嬉皮笑脸道:“还要几天。怎么?想我了?”
“是啊,你不在,早上都没人做早餐,终于不用天天吃蒸包子和蒸饺子了。”
裴麟哈哈笑。
笑过后,他的脸静止在屏幕上,眼神深幽。
陈玉如以为信号不好卡屏,下意识摇了摇手机。
裴麟突然道:“老婆,我想你。”
陈玉如的手顿住,愣了一下。
他突然这样认真地说想她,她瞬间感觉心尖发麻。
即使两人已经结婚三年,经历过产后鸡飞狗跳的磨合,他这样认真地看着她说出柔软依恋的话,她还是感觉四肢百骸都浮动着一股暖流。
裴麟还在小声说:“想你,想抱着你睡,一个人睡觉太难熬了。”
这低沉的嗓音和软软的调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裴麟说:“结婚后都没空陪你出去玩,以后还有出差的话带你一起好不好?团子这个碍眼的家伙就丢给我爸妈,这样咱俩就可以换个地方放松一下。”
他越想越兴奋,觉得这个主意真是无敌妙。反正陈玉如是自由职业者,拎上电脑就能工作。带她来出差,他工作时她写稿,闲下来时两人可以到处转一转。
陈玉如的思绪却跑偏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生了团子后,坐月子的某一夜,她奶孩子太累了,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裴麟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老婆,我爱你。”
也是这样的调子,这样的嗓音和语气。
那时她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第二天又不好意思再提起这事。
时间久了,她总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现在气氛正好,她便问裴麟,是不是当初说过这样的话?
裴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道:“原来被你听到了啊。”
他对每个前任都说过喜欢,甚至是在他跟陈玉如结婚之前,也只说过喜欢。
那夜他加班到凌晨四点,冒着风雪回家,看到累极搂着孩子睡过去的女人,还有床头那盏等待他归来的温暖小灯,那一瞬间他觉得这就是自己拼搏的动力。
喜欢和爱的界限很模糊,但无形中却又横亘着难以跨越的鸿沟。喜欢只需要互相吸引,爱却需要更深沉的感情沉淀,才能支撑两个人一起面对婚姻生活的鸡零狗碎。
那一夜,凌乱的床铺,熟睡的女人孩子,这一幅画面似乎一下子就突破了感情的临界点。
他爱这个女人,因为她给了他一个家,让他的心安稳下来。
他曾遇过那么多人,来来往往,有的有故事,有的没故事。只有她来得刚刚好,时机好得让他再也不想放开。
陈玉如低声道:“听到了。后来好几次我都想跟你提离婚,真的过不下去了,但想着这句话,就觉得再坚持坚持,也许会好的。就这么拖了一年多,幸好后来咱们都改变了,不然现在”
裴麟抬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道:“老婆,过去的不愉快就不提了,好不好?等我回去补偿你,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再也不会让你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