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很想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来他特别怕那一晚有女人跟他在一起,不然他那样的状态是怎么泻了火熬过来的?
他自律又有洁癖,无法容忍自己跟外头不明不白的女人有亲密行为。现在他更怕那一夜根本没有女人,只有一个程中谋陪在他身旁。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唐安就觉得毛骨悚然。唐安跟程中谋共事几年,对这个疯子的出格行径常有耳闻。
程中谋经常会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在开会时他跟人意见不合,当场就能跳起来跟比他职级高的前辈拍桌子瞪眼。
润阳某些老总监在背地里骂裴麟跟程中谋是大疯和二疯,程中谋刚进润阳那两年,甚至有人怀疑他是老裴的私生子,不然他怎么跟裴麟一样发癫?
老裴每次看到这人就摇头,叮嘱唐安离程中谋远点,别被他带坏了。
可是程中谋确实有能力,他拿实力和成绩说话,那些看不惯他的人只能憋着。
唐安从毕业到现在,在润阳兢兢业业耕耘十余年,还有老裴在背后手把手带他、教他。
可程中谋今年才三十岁,他已经爬到部门总监的位置,他还是从分公司一路野蛮生长爬上来的。
就算有人不服气他爬得快,但看他闪光的履历,就是挑不出错来。
这种人亦正亦邪,有能力,心也狠。
不管程中谋做出什么事来,唐安都不会觉得意外,这就是一个危险分子。
除了程中谋,没有其他人能告诉唐安那一夜到底是什么情形。
程中谋满嘴跑火车,他对那一夜的事故弄玄虚,死活不愿意给一句真话,唐安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
唐安更没想到程中谋竟然还拍了他的照片和视频,他想不通这个狗东西到底想干嘛,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都是男人,程中谋不至于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唐安边开车边在心里咒骂程中谋,等信号灯时,他突然听到轻微的鼾声。
他侧头一看,程中谋竟然睡着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在副驾上歪着头睡得很香。看来打架很消耗体力,这头蛮牛竟然累睡着了。
唐安看了一眼前路和后视镜,已经将近凌晨三点,整条长街都空无一人,车子也寥寥无几。
机不可失,他立即挂停车档,俯身过去想掏程中谋口袋里的手机。
程中谋非常警觉,唐安的气息一靠近,他倏然睁开眼,眼神机警而锐利。
那一瞬间,面对面靠近的两人都有些懵。
不过两秒,两人又开始厮打,信号灯绿了又红,红了又绿,唐安的车子巍然不动。
程中谋没想到唐安这么执着,都说了还有网盘备份,为啥就非得跟他的手机过不去?
他现在怀疑唐安能在润阳爬得这么快,职位这么高,就是凭着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儿。
一个冷静自持的精英男人,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犯规,这谁扛得住啊?
反正程中谋决不承认是自己太贱,把唐安气坏了。
两人互掐得难解难分,程中谋无意间看了一眼后视镜,赶紧喊道:“快走,后面有巡/逻警/车!”
唐安扫一眼后面,果然有红蓝灯光一闪而过。
他只得恨恨地松开程中谋,迅速启动车子飞奔而去。
要是再被民警带走,估计裴麟会让他俩自生自灭,不会管他们了。
唐安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他在家躺了两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张蕊蕊一早就用备用钥匙进了他家,给他带了早餐。
唐安夜里过得太刺激,心脏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这会儿睡不够,精神有些萎靡。
看到张蕊蕊来,他强打起精神洗漱,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吃过早餐,唐安坐在沙发上休息,二哈趴在他的腿上看电视。
张蕊蕊站在原地看了唐安两秒钟,突然走过来将二哈从唐安的腿上掀下去,自己抬手抱住唐安。
皇上愤愤地朝她大吠,唐安跺了一下脚,皇上立即怂了,甩着尾巴走到电视边趴下,不想看这对欺负它的狗男女。
张蕊蕊道:“唐安,你想跟我回去见一见我的父母吗?”
她站在他面前搂着他的脖子,说话时眼神里有些羞怯和不安。
唐安听了她的话,原本握在她双臂上的两手倏然收紧。
张蕊蕊被他突然迸发的力气捏得哼了一声,身体一歪就倒在他身上。
她手忙脚乱要爬起来,唐安却一把摁住她,眼神亮得惊人:“你认真的?”
张蕊蕊脸色微变:“难道你不是认真的?”
唐安赶紧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真的认定我了吗?蕊蕊,我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我就只有一个人。以后不管贫富还是疾病,我都只能一个人扛。”
“你跟我在一起,生活压力也是我们自个儿的,包括将来生儿育女面临的种种困难,没有人可以帮我们。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张蕊蕊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再次抱紧唐安:“不介意,我不介意。我有父母,也有哥哥姐姐,以后他们都是你的家人。我也会努力挣钱,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生活压力。”
让一个女人在婚姻里失望和死心的不一定是物质的匮乏,而是男人的不作为、不值得。
只要他值得,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唐安听得心潮彭拜,他的胸腔里好像积着一片海,浪潮一波接一波激荡着他的思绪,连绵不绝。
他紧紧抱住张蕊蕊,道:“对不起,见家长这种事应该是男人提,我早就想过这事,只是担心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还没有认定我,怕你为难。”
他想给足够时间让她认识他、了解他,不要凭着一时吸引而匆促做出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