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对宋初暖笑着道:“北彦媳妇,忙着呐。”
“桂花嫂子来了。”
陈桂花是隔壁的邻居,早在前两天就跟宋初暖认识了,还帮过他们一些小忙。
宋初暖道:“嫂子,你以后叫初暖就行了,叫暖暖也行。‘北彦媳妇’叫起来挺麻烦的,你叫着也麻烦。”
好像她以后都要贴上封北彦的标签了。
“哈哈哈哈。”陈桂花笑了笑:“好,暖暖好听,我以后就叫你暖暖。以后你们住在这里,我就有邻居了。”
宋初暖在之前就了解到,陈桂花是因为跟婆婆不合,才跟男人搬出来的。
他们是家里大房,婆婆是公公后娶的,偏心自己的亲儿子,二房和三房都到胳肢窝里去了,住在一起的时候三天两头闹矛盾,无奈搬了出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陈桂花就准备回去了。
“北彦媳妇,哎呀,不是,暖暖,咱们两家就隔着个墙头,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喊我一声就是了。”
“我知道了,嫂子,谢谢嫂子。”
陈桂花爽朗的摆摆手:“咱们是邻居,用不着跟我客气。”
四五天以后,队里的粮食完全打出来了,除了上过公粮的,剩下的就该发给社员了。
宋初暖没有去地里上过工,老师的位置也让给了别人,所以,这一年多每次分粮,都没她的,她吃粮食需要买。
在大队里买粮便宜还不用票,等社员们分完了粮食,她才走到大队长跟前。
大队长不用想也知道她要买粮,于是道:“北彦媳妇,你这次要多少粮食,今年雨水充足些,收成比去年好,小麦颗粒饱满,磨出的面肯定好吃。”
“大队长,我要三百斤小麦吧。”
她空间里的粮食已经收了一茬,但不能直接拿出来,总要买一些做做掩护。
以前原主每次都要买上一二百斤,那时候大宝二宝都跟着封母吃,现在都跟她了,自然要多买一些。
三百斤麦子其实没多少,去了皮磨成面粉也就二百四十斤,秋收后会分秋季的粮食,这些小麦根本吃不上一年。
但旁边的社员听着却止不住张大了嘴巴。
要知道,他们辛辛苦苦大半年,收成好的时候,一个壮劳力才分百十来斤小麦。
那些小麦还要拿出来一部分卖给城里人还钱,他们平时根本不舍得吃精白面,只有在过年过节,或者实在馋的不行了,才会磨面吃。
宋初暖张口就要三百斤,可谓是大手笔,得花多少钱啊。
突然,有人悄声议论:“败家娘们儿就是败家娘们儿,成天不上工花钱买粮食吃,还打扮的比谁都好看,好吃好喝,当自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啊。也对啊,人家娘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继承了作风也很正常。”
这女人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似在悄悄说话,生怕别人听到一样,又好似故意想让别人听到一般。
宋初暖循着声音看去,正是站在刘敏丽旁边的高玉娥。
高玉蛾和刘敏丽是一个村的,嫁到这里后自然玩得好。
别人看她不顺眼尚且闷在心里,不敢张口说出来,可高玉娥却赤裸裸地在讽刺她。
这年头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后果会十分严重。
她走到人群跟前,道:“高玉娥,你给我出来,明人不说暗话,有话站出来当着街里街坊的面说清楚,躲在人背后嚼舌根子,算什么本事?你站出来,我想知道,我宋初暖到底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掰扯清楚。”
高玉娥以为宋初暖听到也不敢说什么,谁知道她还挺理直气壮。
她躲在人堆里不敢出去,不料,村里的爱看热闹的大喇叭李大娘道:“高玉娥,你说人家的那些话,我们可都听到了,这人啊要敢作敢当,快出来。”
高玉娥瞪了李大娘一眼,躲是躲不过了,只好顶着周围人神色各异的目光,站了出来。
她死鸭子嘴硬,对宋初暖道:“北彦媳妇,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没提你名字,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我长了一张嘴,还不让说话了咋的?”
宋初暖冷笑:“高玉娥,你以为只有你聪明,把别人都傻子了?咱们大队只有我一个人不上工还买粮食,你不是说我你是在说谁?你说啊,你在说谁?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我,我。”
高玉娥支支吾吾,她可不敢乱说了,提谁的名字都是错,不管说谁都得得罪人啊。
宋初暖道:“怎么样?你没话可说了吧。”
高玉娥缓了缓,她自己婆家娘家都是三代贫农,而宋初暖娘家背景不清白,跟宋初暖对上,她怕啥?
于是,她挺直了腰板,仗着婆家和娘家三代贫农的身份,底气十足地对宋初暖提出了批判:
“我就是说你了,又能咋样?你整天不上工,吃好的穿好的,花钱比谁都溜,不是资本家小姐做派是啥?不是享乐主义是啥?大家伙说说,我说的有错吗?我一个贫农后代,还批判不了她一个地主家的女儿吗?”
她如此义正词严,大家肯定都会向着她,一起批判宋初暖。
宋初暖听到她的话,冷笑几声。
“高玉娥,你以为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你就是在嫉妒我,也是对我进行的人身诽谤。第一,我不上工,是因为有人养着我,我男人能挣钱,他供着我花,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也去找一个能供你花钱的男人。”
众人纷纷望向高玉娥,目光里的鄙视不言而喻。
“就是啊,玉娥,你也去找一个在部队里当军官的男人吧,哈哈哈。”
“她倒是想找,只怕没人肯要。”
高玉娥五短身材,脸上的麻子在风吹日晒下越加明显。
而宋初暖是这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女人,肤白貌美,身材高挑。
两个人站一块,那形象不亚于乌鸦和凤凰。
高玉娥被嘲笑,觉得很没脸,但宋初暖没打算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