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迟来的晨食后,楚绮看出红杏有话要讲,便主动出了厅堂,美其名曰出去散步。
外面又下雪了。
她伸手接住雪花,发现雪花形状很多,还挺好看。
院子老树几乎全身都被雪花覆盖,舒展的枝条干巴得不成样子。
楚绮不懂树,但她因为武功,能感应到世间万物的隐约生命迹象,她将手覆盖在树根上,仔细感受着这棵老树的生命力。
——还活着。
生命力虽然微弱,但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活着。
按照红杏那样的照顾法,没准等大雪过后,春天万物复苏之际,还真可能活过来。
直到小五子身影离开门口,红杏方才把自己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小主,您的嘴唇好肿啊,好像还破皮了,奴婢给您擦点药吧!”
“”时嫱面颊神色一窘,下意识碰了碰自己唇瓣,结果不小心触碰到破皮的一点,丝丝钻心疼痛袭来,她蹙眉“嘶”了一声,“好疼。”
下意识轻声说完,她脸色更窘迫了,她的贴身宫女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当然也知道她嘴唇是怎么回事。
不仅被看出来,还点破了,尴尬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然而红杏倒没有调侃小主,而是自顾自翻出了药,用手沾着慢慢给她涂抹伤口,低声说:
“小主,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选择,若是败露了,您能承受吗?”
“我不知道”时嫱迷茫道:“我是不是不孝女?”
进了宫不仅没有得到圣上宠爱,以让家人得到照拂。
反而和一个太监厮混,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回答主子是不是不孝女?
这个问题,红杏还没有胆大包天到敢说出来,主子纵容她对她好,这不是她放肆的理由,她能做的仅仅是劝告几句,然后平时更加努力检查周围有没有人出现,尽量做到不要让事情败露。
因此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发表意见,只道:
“小主,擦好药了,您注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喝水要小心一点哦。”
没得到回答,时嫱有些怅然。随即便失笑,她想要什么回答呢?
是安慰她的“不您不是不孝女”还是义正词严的指责“对您就是不孝女”?
不管哪样,事实都摆在那里。
或许不回答就是最好的方式。
时嫱也不是个有优柔寡断的性子,她只是有些娇气罢了。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以后只管走一步看一步,若是事情败露,她便一头撞死以死谢罪,以此减轻自己的罪孽
楚绮想起爱弟心切的齐宸礼,除夕夜吃饭的时候,他好像说过,第二天要做美食给她尝?
如此想着,楚绮临到午膳时间,与时嫱辞别,溜达去御膳房买了酒,随后前往长秋殿。
说起来认了齐宸礼也不赖,楚绮自己是没亲缘的,原本就是个孤儿,现在托原主的福,有了爱她的兄长。
走街串巷串亲戚和她无缘,但串齐宸礼也很好了。
齐宸礼和星德坐在大殿门口翘首以盼。
谁也不确定他会不会来,毕竟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来去无踪,每天行踪总是不固定,过来陪伴齐宸礼的时间少之又少。
今日是大年初一,或许他有更重要的人要陪呢?
不得不说这主仆俩猜的是八九不离十,完全对,好在楚绮还有良心,没把时间全耗在时嫱那里,好歹分了一点给齐宸礼,否则他一定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