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卷到底没能沉得住气：“您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您想要，而我和圣上不舍都给您的？”

萧绵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暗淡下来：“你都知道了啊。”

萧卷眼尾泛起红色：“所以，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绵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能笑得出来，反而转头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无论我想要什么，你们都肯给吗？”

萧卷沉着脸点头：“您是我和圣上还在世的唯一至亲！”

皇帝叹了口气：“小叔，您这话说得得打脸……”

他看了一眼季狸：“姑姑想要小婶儿的命。”

萧卷瞳孔骤缩。

皇帝叹气道：“所以我想自己解决呢，结果倒成了姑姑的人质和筹码了。那什么，小叔，真是对不住啊。”

萧绵摇头：“你很对得住他和狸儿了，抢走了你姑父的身体，让我不得不陪着你在这儿坐着等他们来，不能出去安排。”

皇帝嘿然笑了一声：“姑奶奶您是对我极好的，但比起我小叔，到底还差了些。对不住啊。”

萧绵被逗笑了：“你这臭小子，可真是最适合当皇帝的，脸皮厚，还心黑手辣。”

皇帝这一次只是笑，并不跟萧卷和季狸透露他都干了什么心黑手辣的事。

萧绵沉默了一会儿，看季狸：“十一年前，你替我留下了永怀，我很感激。”

永怀，就是大驸马张永怀。

季睫毛颤了颤：“上一次我不是自愿的，这一次，我恐怕还不能叫您如愿。”

她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规则，一旦被打破，毕竟从其他地方找补。

大明是您和姑父呕心沥血稳定下来的，您真的舍得她再次千疮百孔，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长公主闭了闭眼：“既然说不通，那就直接掰筹码。”

她再睁眼，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温度：“季家满门的性命，边疆数十万战士的性命，我要换你一身血。”

萧卷迈步挡在季狸身前：“不行。”

萧绵抬眼看他：“我把边疆布阵图给了亲信，若是我没有我下令阻拦，三天后，他就会把这图交给西戎诸国。”

她一步步靠近两人：“还有季家，还有圣上的这个皇宫，我当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你想试试我一夜之间能杀多少人吗？”

萧卷神色难看。

季狸从他背后探出头：“姑姑，长县赵家的事，我们就已经怀疑你了。

在李琳玉告诉我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猜，我们会做什么安排？”

萧绵轻笑了一声，拍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往殿外走，走到了门口才回头：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棺材我就让人送到你府中了。躺不躺，你自己决定。”

她又叫了皇帝：“把你姑父的身体好好送回来，他的身体最迟明晚必须要微扬鬼怪了，若是耽误了，他便会腐朽。到时候，姑奶奶我才是真正的发疯啊。”

她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走了。

禁军当然不敢冲她下手，拦了两下没拦住，匆匆进来询问：“ 要把长公主押回来吗？”

皇帝皱眉摇头：“守好宫门，擅闯的杀无赦，其他的不用管。”

等人走了，他才可怜兮兮看向萧卷和季狸：“小叔小婶儿，这事儿真不好办，姑奶奶还给我下了毒药呢！你们说吧，现在要朕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