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明的行动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当天夜里，他的人就到了。

彼时，季狸和萧卷正闷头看卷宗。

萧卷忽然按住季狸的手，抬眼示意她屋顶上有人。

季狸瞟了一眼屋顶，眼神询问：“屋顶不是有暗卫？”

萧卷摇头：“为了让他方便行动，暂时撤了。”

季狸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又歪头疑问：“那人都藏在哪儿？”

萧卷又抬眼示意她屋顶。

季狸脑子转了两圈才明白过来。好嘛！人都藏在房梁上呢！这可真是……

她摇摇头继续翻看资料，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打斗声。

但她很快就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周围。

明明上一刻她还坐在屋子里看东西，萧卷就在她手边，可这会儿，周围的打斗声非常远，还像是隔着水一样模糊浓稠。

萧卷也不见了。

她甚至都换了个地方。

仔细看看，似乎是灵堂？

眯眼看着眼前黑洞洞的灵堂，她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灵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口棺材，烛火跳动着寒凉的光芒，渐渐从惨白变成了血红色。

季狸眯眼看棺材：“别装神弄鬼了，咱就是说，该从棺材里爬出来了吧？”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只惨白的手一声抓住了棺材边缘。

季狸问道：“为什么鬼见人非得先吓一吓呢？是吓坏了更好算计？还是你关心我，想让我先适应一下这个氛围？”

肉眼可见的，棺材里的尸体被问烦了。

它也不在乎步骤了，直接从里面爬出来 ，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季狸，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明明是不成语句语意的声音，但季狸却竟然能听懂。

它想要季狸的身体，借此重生，它就能再次拥有生命。

季狸不理解：“既然我身体这么好，那你就来拿啊，你逼逼赖赖这么多，总不能是想让我自动献给你吧？”

尸体：“……”

季狸摇头：“别装了，我看见你头发缝儿里的血迹了，你死于头部出血，你是李琳玉。”

尸体高度腐烂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你我本该井水不犯河水，我还救过你的命。”

季狸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别说得这么委屈，你是为了救你自己的命，顺带着也让我自救了。

我一直在思考酒楼那天的事，你是为了让我看见姑姑身后的影子？

不。

你并不知道姑姑会来找我们。你唯一能确定的是，你成了鬼怪，你背后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所以你不顾一切代价给了我暂时能够看见鬼怪的能力，让我借助你的力量，击退了那些来围剿你的鬼怪。”

李琳玉似笑非笑：“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来抓你的呢？十年前他们就疯狂地抓过你，如今确定了你的身份，为什么不能再抓你一次？”

季狸眸色都没有动一下：“哦。”

李琳玉紧紧盯着季狸：“你想起来！不，应该说，你全都还记得，是吗？记得我们是怎么拿你的血，削你的肉的，是吗？”

季狸平淡地注视着李琳玉，白皙柔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虎头铃。

虎头铃随着她的拨弄，发出清脆的响声，让李琳玉魂魄不稳，不得不连连倒退才敢继续跟季狸说话。

“你果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