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到华阳观中藏匿前朝逆党,那道观中的妖道亲口供出与京中忠重臣有勾结,皇上对此非常重视。”
听到章盛提到“华阳观”三个字时,刘公公眉心狠狠跳了一下,果然下一句就听到他说:
“根绝调查来看,这几日京中唯一去过华阳观的官员就只有容王一人……”
“那又如何?”刘公公不客气的打断他:“有哪条律法规定王爷不能去道观上香了吗?”
章盛却没被他带偏:“是没有律法规定王爷不能上香,但是,”他一顿,表情瞬间严厉:“从不信鬼神的容王会突然去华阳观求神拜佛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所以本官有理由怀疑妖道勾结的人就是容王!”
章盛说着手一抬,身后的羽林军“唰”一下拔出了长刀:“还请公公让开,不要耽误我们办事。”
那架势,就差是要硬闯了。
可容王府的府兵同样不是吃素了,看到羽林军拔刀的那一刻也围了上来,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春杏被挤在外面,根本不能靠前,只能紧张得直揪手帕。
章盛眼睛一眯:“怎么?公公这是要要违抗皇命不成?”
刘公公沉着脸:“不敢。只是章大人既然说是奉皇命,可有圣旨?若没有圣旨,咱家可不敢放你进去。”
本就是借机生事,哪儿来的圣旨?
但章盛也不慌:“本官乃是奉皇上的口谕捉拿逆贼,难不成公公觉得,没有皇上的允许,这羽林军是可以随意调遣的不成?”
一句话,顺利让刘公公的脸黑了。
就是因为羽林军在,所以这事儿才难办。
“公公,还没想好吗?”
章盛开口:“既然你如此不信,那本官只好派人进宫再去请一道圣旨了。”
这话一出口,刘公公就知道,今天这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了
皇上对前朝逆党素来强硬,不管是谁,只要涉及到此,都不会轻饶。今日若是一直阻拦不让,反而显得他们王府心虚。
只恨这背后之人歹毒偏偏选了王爷不在的日子上门作妖!
他再想,王府经过上一次的肃清之后,留下的基本是没有问题的人,加上后院在他的严厉把持之下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大不了等会让人死死盯着,绝不给他们诬陷的机会。
这样想着,刘公公的态度软和了一些:“章大人这话说的,我家王爷最是忠君爱国,既然是搜查逆党,王爷在的话定然也会同意,不过……”
他同意学章盛把话一顿:“你们今日若是搜到了还好,若没搜到,王爷回来之后会如何想就不知道了。希望在场各位能承受得起我家王爷的怒火。”
这一段话明显是在威胁恐吓了,并且效果还不错,站在章盛后面的羽林军明显慌了慌,大家可都是知道那位容王是何性子的。
没惹到他的都怕,惹到了,不被撕下一块肉才怪!
章盛听到这话也有一瞬间的动摇,他面容尚算镇定,但心底说不慌那是假的。
可富贵险中求,他今日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和容王撕破脸的准备了,何况他本身就是有“证据”在手的,就算容王来了也不能阻拦他!
特别在和人群中的某人对上视线后,他彻底下了决心,故作沉着道:
“这些话,公公还是留着和陛下解释去吧。现在,请让开!”
刘公公看他如此油盐不进,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才抬手让开。
但当章盛带着羽林军进入王府时,还是被众多如狼似虎的眼神怒气冲冲的瞪着,即便身后跟着的人数不少,还是让所有人压力山大。
只能说,皇上实在是太宠容王了,不过一个王爷而已,府中竟然留了这么多护卫!
章盛一进入王府,立刻将带得人马分成四路分别去了王府四个方向搜查,唯独他一人带着主力部队直冲主院而去。
刘公公看着离开的三路小猫两三只,再看看他带的大多数人,心中咯噔一下,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啊!
章盛一冲到主院就开始派人搜查房间,到书房时,又遭遇了一次阻拦:
“书房重地,若没有皇上的手谕,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顺子抱着长剑站在门口,冷冷的说道。
原以为章盛会和刚才一样硬闯,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带着人往另一处走去。
而这一幕,让刘公公的心更沉了。
连书房都不在意,那他到底想去哪儿?
主院中的下人被聚集在一起,章盛指派了一些人去搜下人房和客房之后,自己亲自带人直冲主屋而去。
“章大人,难不成你还想强闯进王爷的内室?”
看到章盛不偏不倚的直冲主屋而来,刘公公心中的怀疑几乎要具现化了。
“公公这话可说差了,本官乃是奉命行事,何来强闯一说?”章盛此时的态度越发平稳,颇有种胜券在握的架势。
刘公公却越发焦躁,怒斥道:“我家棠夫人在屋中养病,若是惊扰到她你可负不起责!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
章盛等的就是这句话,人在里面就好,不在,他才要烦恼呢。
“都到这一步了,公公说这些话未免太迟了些。”
他手一抬,脸色猛地沉下:“本官怀疑逆党就在这屋内,你百般阻挠,可是要为逆党开脱?”
“你胡说八道!”刘公公气得想打人:“章大人,咱家再提醒你一次,里面乃是王爷最宠爱的夫人,你搜别处王爷或许能容你,若是你惊扰了夫人,王爷绝不会放过你的!”
“巧了,你越是这样说,本官越怀疑人就在里面!来人,把门打开!”
刘公公怒了:“你敢!”
章盛看他一眼,刚想说你试试我敢不敢,下一刻,屋中传来一道天籁般轻盈悦耳的温柔女声:
“刘公公,既然这位大人要搜就让他进来吧。但这毕竟是主人内室,最多只能一个人进来。还得是女子。”
当姜棠的声音从里面响起时,刘公公一愣,接着狂喜:“主子、主子,您醒了?”
而不同于他的高兴,一旁的章盛脸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