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商人们眼中的法军最高统帅,除了那与生俱来的,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外,在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习惯于背信弃义的政治与外交领域,安德鲁也表现的游刃有余,无比老练。
与此同时,这位法兰西第一执政官,“欧洲最伟大的征服者与仲裁官”,“德意志与意大利的保护者”,在经济发展方面上的造诣,更是出类拔萃,非同凡响。
安德鲁不过临时起意,效仿了英国人的苏格兰银行,在巴黎设立了一个法兰西银行,就一下子盘活了全法国的金融体系,让法国经济获得宝贵的发展资金;
尤其是在不同省份设立各自的经济专区举措,建立了食品加工、陶瓷、纺织、服装、医药、蒸汽机、船舶、火车、采矿,还有钢铁联合体,及军工等产业基地,促使法国的轻工业和重工业,得以在短短数年间,获得突飞猛进的大发展。
预计法国在1798年的钢铁产量将超过原定的计划,史无前例的接近40万吨,这差不多是历史上的1800年,英国钢铁总产量的3倍。
无论何种工业产品,一旦促使产能得以充分释放,制造成本就会迅速减少,从而获得更大的利润空间,更大的市场占有率。
以卢森堡钢铁联合体为例,其生产的生铁和锻钢成本,仅是同时期,英国最大冶炼基地曼彻斯特铁厂的五分之一左右。
至于蒸汽机数量,更是英国的10多倍。而在质量方面,超过3干马力的大功率,已经被成功运用到披甲战列舰“共和国号”。
更难能可贵的,是安德鲁在商业贸易与契约规则方面,表示得诚实可信,且遵守承诺。哪怕是涉及他名下产业的各种经济纠纷案,大都是借助双方律师,在民事法庭做私下和解,并非打压与恐吓。
基于此,商人们非常看重安德鲁政-府发布的商业合作机会。尤其是之前没能在法国本土,以及鲁尔公国那边获得商业机会的,来自欧洲各国的投资者。
进入11月,随着俄国波罗的海舰队主力遭遇围歼,2万俄国远征军也覆灭于柯尼斯堡,这一场原本应在7月结束,结果却拖延了数月之久的“普鲁士王朝继承战”(亦称霍恩索伦家族继承战),也最终落下了帷幕。
不久,安德鲁钦定的普鲁士内阁,内政大臣施泰因男爵联合了工商与航运大臣哈登贝格侯爵,决定效仿安德鲁在法国的经济发展措施,在柏林城市宫里发布了“西里西亚招商引资”的一揽子方案,立刻吸引了欧洲大部分投资客的目光。
……
西里西亚,是中欧的一个历史地域名称,大致在奥得河中、上游流域,即今波兰西南部、捷克北部俄斯特拉发一带和德国东部。奥得河及其支流几乎流经整个地区,两岸都有许多重要城市。
西里西亚沿着苏台德山脉,其南部与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接壤。旧分上西里西亚和下西里西亚,大体上分别和奥得河的上、中游地区相当。
整个西里西亚,蕴藏有丰富的煤炭、铁矿石与精铜矿,而两百多年以来,历代的普鲁士政权都在不留余力的发展本地区的经济,其中以采矿、冶炼、纺织为主。
在另一时空的1860年之前,西里西亚地区一直都是普鲁士王国最重要的工业区,直到著名的鲁尔工业区,以及克虏伯集团后来居上,一跃成为德意志帝国的庞大工业体系中最耀眼的皇冠。
在弗罗茨瓦夫城的近郊,拥有高品位的铁矿资源,以及大量的冶炼工场;而西面的莱格尼察,属于欧洲第二大的铜矿开采基地;
至于东南面的瓦乌布日赫,则蕴藏着全波兰最好的优质无烟煤;再加上三地周围四通八达的陆地水运交通网络和丰富的水利资源,以及生活在西里西亚的众多熟练工人,假以时日,足以打造一个19世纪初期的“鲁尔区”。
1742年,弗雷德里希-腓特烈二世通过“七年战争”,最终从奥地利人手中获得了上西里西亚,和少量的下西里西亚地区。
1797年,安德鲁法国征服了奥地利,从而获得了下西里西亚的控制权。没错,只是控制权而已。那是共和国已经通过《1796年边界法》,对于莱茵河以东的一切欧洲领土,都不再有任何兴趣。
1798年,法军以摧枯拉朽般击溃了普军,占据柏林后,安德鲁的大儿子,仅4岁的奥古斯都,随即成为普鲁士的新国王。基于此,安德鲁随即将下西里西亚作为礼物,“赠送”给了普鲁士。
毫无疑问,此刻的普鲁士大权掌握在“太上皇”安德鲁手中,而他亲自指定了一大批德才兼备的内阁部长,让他们来履行普鲁士王国中-央政-府的各项职权。
其中外交大臣梅特涅、内政大臣施泰因、工商与航运大臣哈登贝格,文教卫大臣威廉·洪堡,陆军正副大臣麦克唐纳与沙恩霍斯特、司法大臣豪格维茨、财政大臣萨伊,警务大臣罗塞等。
至于内阁首席大臣(即首相)的人选,安德鲁还是没进行任命,依照鲁尔公国的惯例,让埃尔隆伯爵夫人去履行这一权力。
另一方面,内阁中的外交大臣梅特涅、内政大臣施泰因,以及财政大臣萨伊,上述三人分担了副首相的职责。
在“全欧洲利益捍卫者”的关切下,普鲁士与波兰两国的外交官相互妥协,并迅速达成,签署了一份普波两国的“和平协定”。
首先,是波兰承认了普鲁士拥有了整个西里西亚地区,以及西普鲁士省;至于普鲁士则归还了1792年之后,所占领的大部分波兰领土,柏林与华沙逐步恢复了平等外交关系。
对于双方争议非常大的但泽与“波兰走廊”,安德鲁也懒得费口舌去调解,直接宣布上述地区,先由法国代管20或是30年。到时候,再由但泽的所有在册公民,投票表决最终的归属。
当普鲁士恢复和平后,普鲁士内阁选择出让西里西亚的丰富资源,利用欧洲各国的资金来建设各种矿山、金属冶炼厂,尤其是大力扶持可以快速见到经济效益的棉纺织业。
为此,普鲁士政-府发起了一个“西里西亚投资基金会”。
其最初的股本额为3亿勒塔,折合约6亿法郎,由法兰西银行与各国商人,共同出资基金会的全部资金,但占有65的股份;
至于剩下的35股份将归属普鲁士政-府,尽管柏林方面无须出资,但要出台各种政策扶植,包括派遣军警去保护工厂矿山,开办配套服务设施,并将西里西亚公共的矿场资源,优先交予该联合基金会的商业管理机构,等等。
此外,基金会的管理机构做出承诺:从1800年开始,普鲁士政-府将会逐步减少持有的“西里西亚投资基金会”股份,要么在债券市场上做公开套现,或是优先卖给联合基金会的内部股东。
等到1805年之后,柏林政-府手中35的股份,将大部分稀释完毕,最后仅是象征性的保留总股本的5。
毫无疑问,“西里西亚投资基金会”的顺利运作,离不开安德鲁的支持,那是法国勘探工程师致信法兰西执政官,他们已经在西里西亚的瓦乌布日赫一带,发现了大片的优质无烟煤。
虽说埋藏有点深,导致开采起来有些小麻烦,但这没多大关系。
那是矿业工程师们经过一系列的严谨测试,发现瓦乌布日赫无烟煤的固定碳含量高,挥发分产率低,密度大,硬度大,燃点高,燃烧时不冒烟,整体质量上,并不输于英国的“威尔士白煤”,
换言之,西里西亚出产的无烟煤,完全可以作为“威尔士白煤”的替代品,以防止英国内阁忽然“卡脖子”,导致“共和国号”等大功率蒸汽战舰,缺少了优质动力煤的来源。
……
就在柏林新内阁全方位致力于普鲁士经济恢复,以及国家大发展之际,以巴拉斯、科翁泰、瓦莱斯基为首的波兰执政官政-府,正式宣布在光复后的波兰全境,实施已试行一年的农奴制改革。
可以说,这是一个进行了最大限度地,使上层的封建贵族和下层的农奴,至少是在表面上“感觉比较满意”的方案:既在施行巨变的同时,也能维持国内的局势安定,让农奴以赎买的方式,获得土地等生产资料的选择。
总体来说,波兰的农奴改革的主要核心为两点:
一是,彻底宣布废除波兰境内的农奴制,农奴改为自由耕种民(农民),享受全部公民权,获得法律与人格上的自由,包括自由迁徙、自主婚姻、改变职业、拥有财产、订立契约等;
农奴主(地主)不能出卖、典押、交换、赠送农民,也不能督促农民缴税、服兵役的义务,更不能私设地下审判庭,动用私刑来惩处“犯错”的农民,否则将遭遇国家公诉;
二是,规定全部土地为地主所有,农民按照规定赎买一小块土地,依据土地的实际状况,每个劳动力可以得到8到12公顷不等的可耕种土地。
至于赎金的数额,为了防止恶意抬价,被圈定为该土地在1798年3月这一时期,地产平均交易价格的两到三倍。
按照法令规定,被解放的农民可以选择支付全部,或是支付其中一部分;其余数额可向“农委会”申请,后者以内阁政-府的名义,做有偿债券的方式代付,而农民必须在30年内还清所有本息。
作为对国家暴力机构-军队(波兰自由军团及国民自卫军)的安抚与拉拢,得到安德鲁授意的波兰执政-府做出一项特别规定:
所有农奴出身的波兰籍士兵,其个人与直系家属获得的土地,对于他们支付原地主所有者的补偿金,将由波兰政-府做统一偿还。
倘若服役期超过5年(含5年),其间或是立功授勋,或是晋升军官,或是不幸阵亡,或是重伤致残等,上述之人无须偿还本息,土地归其个人与直系亲属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