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了一番之后,周素没有跟丈夫提起自己的怀疑,毕竟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无稽。魏齐和自己小姑子根本没有多少交集,唯一一次听说的还是去年过年时候在外面遇上的。
但是自家六月是早就跟同学约好的。如果是跟魏齐说好,她应该不会带着同学,而且回来之后表现也很正常。
当然,让她否定自己猜测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两个人年纪差距太大了。魏齐可是比自己丈夫大的,怎么会考虑一个那么小的小姑娘呢。
在周素的谨慎下,江安睡了个好觉。
江平却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但是最终还是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一定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敢来骗自己妹子,一定要他好看。
早饭的时候江夏仔细观察了自己大哥的表情,发现还挺正常,试探着问今天可不可以出门。
“你暑假里事情不少,该去就去。”江平淡淡道,“早点回来。”
居然这么大方,不会是想搞跟踪吧。
江夏狐疑地看了他一会。江平扫了她一眼:“看我做什么?放心,我今天正常上班。”
言下之意很明显,让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去跟踪她。
江夏仍然不是很相信自己大哥会毫无动作,但她大哥一向说一不二,更不会说谎糊弄她,便稍稍放下了心。
周素目光一闪,总觉得这兄妹俩话中有话。江安兀自吃饭,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吃完早饭,江夏仍然没有骑车,溜达着去学校了。她在路上找地方给魏齐发了短信,让他这几天老实点,别过来找自己了。
上午她照例在编辑部忙活了半天,中午随便对付了两口,下午午休过后便被李明德揪着检查了一番最近的学习。一问一答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今天跟我回家,你有一阵没去了。”李明德最后道。
江夏点点头,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我先给我大哥打个电话。”
编辑部里为了方便联系,电话有好几部。江夏找了个距离最近的,给自己大哥的办公室拨了过去。
江平毕竟是技术部的主任,算是厂子里的领导,所以办公室里配备了电话。接到自己妹子电话的时候正准备要下班。
“去李老家?”
听大哥的声音明显有些怀疑,江夏表示理解,于是跟自己师父道:“师父,您先跟师娘说一声,别让张伯准备太多饭。大夏天的做饭太热,晚上也吃不了多少。”
李明德摆摆手:“你师娘知道。好了没?跟你大哥说好了?”
江夏摇摇头,对那边的江平道:“看吧,真是我师父。”
江平嗯了一声:“回家之前往你二哥那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他知道妹子一去李家时间就会比较晚。以往她每次去,家里都会有人去接。
“好。师父还等我呢,我先挂电话了。”江夏说完就干脆把电话挂了。她要是不挂,她大哥就会一直等着。
看她结束了通话,李明德跟编辑部里其他人招呼了一声,便带着江夏回家了。
这个点还是有些热,老爷子手里拿着把折扇扇着。这折扇也是个老物件,清末的,扇面上画了一幅曲院荷塘,非常有夏天的气息,画工还不错。
江夏也跟自己师父差不多。不过她拿的是把团扇,师娘陈玉玲送给她的。不过不是老物件,是陈玉玲早些年去姑苏的时候带回来的,上面是上好的苏绣,绣的是岁寒三友。
两个人慢悠悠地往李家溜达,边走边聊着近期《铃医手册》的进展。
按照李明德的估计,到年底《铃医手册》应该能出个粗糙版。后面就是查漏补缺,然后在上京的北方各地的名医们补充本地的一些内容。删减修正的工作要持续许久,最早也得到明年年底才能刊印。
“好了,都到家了还在聊工作呢。咱们六月还是个学生,瞧给你使唤的。”一直等在家里的陈玉玲看两人掀开纱帘进门,赶紧给江夏递过去个毛巾让她擦汗,另一只手端着一小碗凉好的绿豆沙,等江夏擦好就给她递了过去,“喝了解解暑。”
那边李明德只能自己去端绿豆沙喝。不过老爷子也不在意,他还没到让人伺候的时候呢。
小徒弟那不叫什么伺候,姑娘家的得娇养着点。
“师娘,我每天就是打打杂,剩下的还是看书学习,根本不累。”江夏把绿豆沙喝完,小碗放到桌上,替自己师父解释了一句。
陈玉玲才不以为然:“都放假了还不让你休息休息,哪有他这样当师父的。你看你都晒黑了。”
江夏哭笑不得:“我哪有晒黑?每天我都早早出门,晚上都下凉了才会回去,都没给太阳发威的机会。”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每天都让你早早回家。那个点儿太阳还毒着呢。”陈玉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今儿我让张伯做了凉粉,你多吃点。”
凉粉不错,江夏笑嘻嘻地表示要大吃一顿。
陈玉玲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她几眼,有些疑惑:“说起来,我今儿看到你,总觉得你哪里有些不对劲。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江夏眨眨眼,想了半天,迷惑道:“没什么啊。”
“六月好好的,哪会有什么事?”李明德道,“这几天她一直在我那,好着呢。”
陈玉玲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没说是坏事,应该是好事。六月这样子明显不一样了。”
我去,师娘这么敏锐的吗?这也能看出来?
江夏这几天除了担心家里之外,确实挺高兴的。一直异地的男朋友终于可以正常见面了,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事。
“咳。”她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谈了个对象。”
反正怎么都要说,所以只要被问起她就不会藏着掖着,但是也不会到处说自己谈恋爱了。
李明德立马瞪大了眼:“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江夏赶紧解释:“就这几天才确定下来的。之前一直都不算是在谈,真就这几天。”
陈玉玲从惊讶中回过神,笑眯了眼,拉着她坐在椅子上:“是什么样的人?有时间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这回江夏很干脆:“没问题。他就住西口袋胡同那片儿,要我打电话让他过来吗?”
陈玉玲眼睛一亮,但又摇了摇头:“这个时间是吃饭的时候了,下次吧。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你这可是够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