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铄眉头一跳：“原来瓯队也注意到他的奇怪之处了。”

瓯文再次点点头，邬子涛身上有这么多又这么明显的矛盾点，岂能逃过他这个老刑警的双眼？

瓯文接着道：“只能说明两点，我们看见的邬子涛是个抽烟的老手，但是外人看到的邬子涛是个不抽烟的人。又或者邬子涛只是不在妻子面前抽烟，怕引起她的咳嗽，家里才会没有烟灰缸和烟头。你认为他是哪方面的原因？”

“第一个，他在隐藏和伪装自己。”周尧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如果他是为了老婆才不在家里抽烟，现在他老婆都走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嗯！我也认为是第一种原因。”瓯文掏出烟点了一根，看着手中的烟缓缓燃烧。

“我们该怎样定性他的身份？”这是个令周尧铄头疼的问题。身份无法确定，就不能精准的定下查案的方向。

“他还活着，就不可能是被害人。至于是不是凶手，只有等看到了大白查到的资料再做确定，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和被害人有关系。”

“我同意！”

两人继续行走在人行道上，身边不断有车辆疾驰而过，嘈杂声并没有打扰到再次陷入沉思中的两人。

不论是破案经验丰富的瓯文，还是熟读上千例案例的周尧铄，都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诡异的案子。虽说现在找不到邬子涛与被害人有关系的任何证据，但仅凭邬子涛身上诸多与被害人相似的地方，就不得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

而邬子涛身上最离奇的地方也正是这里，一个活人，一个死人，怎么会如此相似？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李大白打来了电话，瓯文才记起与李大白的约定，于是赶紧拦下一辆的士，回了局里。

……

办公室里分别坐着瓯文、李大白和周尧铄。

“柳婷，女，三十四岁，本市人，毕业于本市xx院校，一毕业就在仓洹医疗器械公司担任出纳一职。二十七岁时与同校同班的大学同学邬子涛结婚，具有遗传的慢性堵塞性肺病，这种病主要是咳嗽很厉害，经常需要携带一个小型的氧气瓶来缓解咳嗽时带来的呼吸困难，她怕自己的这种病再遗传给下一代就一直没有要孩子。为人和善，谦逊，在同事和朋友中的口碑很好，但因身体原因很少参加热闹的聚会活动，所以她的生活都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没有过多的社交，人际关系也不复杂。夫妻感情很和睦，她的丈夫邬子涛处处迁就着她，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这一点从他们的公司同事、朋友，以及女方父母得到了证实。柳婷死亡的具体时间无法确定，当时家中没有人，但可以肯定是死于3月18号的凌晨1-3点之间，据调查她每天凌晨1-3点是咳嗽最厉害的时候，那时候她必须要用氧气瓶来帮助呼吸。我曾询问过她的主治医生，陈医生说柳婷的突然死亡大多是因为没有吸到氧气，导致呼吸受阻，最终因无法呼吸而死亡……她死亡时经常用的氧气瓶就掉落在床边。”

瓯文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有没有查到为什么没有呼吸到氧气？”

李大白摇了摇头：“柳婷的尸体已经火化，她死前用的氧气瓶也找不到了。陈医生说可能是氧气瓶里的氧气用完了没有及时换新的所致。如果当时家里有人给她换个氧气瓶，她可能就不会死了。”

这样的情况与邬子涛说的没有太大出入，从理论上而言柳婷的死亡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杀。

“继续！”瓯文道。

李大白翻了一页手中密密麻麻写满了记录的本子，“邬子涛，三十四岁，本市人，身高175米，他与柳婷是大学同学，读书时两人并不来电，反而在毕业后才开始相恋，他能进入仓洹还是柳婷在暗中帮的忙，所以他对柳婷的感情一直都带有一份感激，婚后对体弱的柳婷更是处处包容和关爱。柳婷死亡当天，他确实在出差，当时一起出差的有3个人，他们同时出发去的外地，再同吃同住在同一家宾馆的同一个房间内，然后又同时返回本市，这些情况已经从其他两人那里得到证实，也就是说在出差期间邬子涛没有中途返回本市的机会。”

说到这里，李大白停了下来，看向瓯文。

瓯文低垂眼眸，一口一口默默地喝着茶，没有发表意见。现在暂时排除了柳婷死亡时有他杀的可能，又证实了邬子涛有不在场的证据，柳婷无论怎么看都是意外死亡，可直觉一直在提醒他：柳婷的死有问题！

“找到那个氧气瓶。”瓯文不是个轻易改变或放弃想法的人，在真相面前他只相信事实，不相信“可能”。

“是！”李大白又翻了一页手中的本子，“我还查到邬子涛和柳婷夫妻除了拥有现在住的东兴小区的这套旧房子外，在海黎苑还有一套按揭的电梯房，已经装修完毕打算今年年底就搬过去，邬子涛现在开的是一辆二十万左右的银灰色雅阁。”

这些资料透露出了两点，一、邬子涛不穷；二、与饭庄外视频里凶手开的车不符。

从种种迹象看，邬子涛除了一些性格和行为上的可疑，在一些能够查得出来的现实情况上却又与凶手的情况毫无联系，这就给人一种雾里看花，又花非花的感觉。

“谁是电梯房的户主？”瓯文问道。

“电梯房的户主是柳婷，车的户主是邬子涛。”李大白明白了瓯文的意思，补充道，“柳婷因为有发病率高的先天遗传病，所以不能买人寿保险，反而是经常出差的邬子涛买了一份，受益人是柳婷。同时，邬子涛也没有外债，不会因为钱而打柳婷的主意。”

“嚯，这个邬子涛真干净，表面看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一直没有开口的周尧铄忍不住开了口。

的确，如果邬子涛没有周尧铄之前分析的那些阴暗面，仅从这些资料上看绝对是一位优质男。从已查到的线索来看，邬子涛完全可以排除犯罪嫌疑人可能性。

也就是说，凶手的这条线索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