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渟岳看着安华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刚要逃跑却被夹住脚一样僵硬地钉在原地不动了,走上前低头问:“你怎么了?”
安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两手死死拽住了陆渟岳的胳膊,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就哭丧着脸仰着头乞求地说:“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呜呜---”
陆渟岳不习惯被陌生人肢体接触,尤其对方是个姑娘,甩了甩胳膊,可姑娘抓得太用力了,没甩掉。
只得出声道:“你先松开我,我帮你看看!”
“我,我怕!”安华呜咽出声。
萧承邦探头看了几眼蛇蛙的生死搏斗,就无趣地收回目光,当过兵的哪还对这感兴趣,一群小朋友。
一转身看到不远处的张安华迈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僵硬地踩在后面,双手抓着陆渟岳的胳膊。
这姿势像极了扫雷时踩到地雷的战友。
“怎么回事,是踩到地雷了?”萧承邦不假思索疾步上前蹲在安华的脚边,上手按住她僵硬的后脚,怕她一激动就撤脚而引起爆炸。
“应该不是地雷,这地方是菜地!”陆渟岳提醒。
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是河堤,被村民们开垦过并都种着玉米呢,更不用说这来来往往看热闹的人都从这里经过的。怎么可能有露头的地雷被小姑娘踩到。
安华被萧承邦这么一按住腿更能清晰感觉到脚下的软体动物被压扁,占据了她大部分鞋底。
安华头皮发麻,手指不自觉弯曲僵硬住了,救命呀,“啊-------”
一道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划破了张家圩的上空,惊得树上的鸟儿扑簌簌地飞了起来。
不远处扛着锄头的民华几个也被这凄厉的尖叫声给吓到了。
怎么听着那么像自家安妹的声音呢。
民华扛着锄头扭头往回赶,他不放心小妹,循着声音跑起来。
脚下的东西不知道是被安华的尖叫声给吓得,还是被那该死的萧承邦用力一按吃痛了,开始剧烈扭动挣扎,仿佛要把她的脚底咬穿。
安华头皮紧了又紧,手指脚趾不自觉地用力曲起,浑身仿佛被麦芒刺滚着般瘙痒。
她此时此刻恨不得捶爆萧承邦的狗头。
害怕被咬脚底板,又怕拿开脚,脚底下的东西一个弹跳蹦到自己身上,安华纠结着小心抬起半边脚。
“啊-------”
又是一声凄惨的尖叫,还带着哭腔。
吓得民华扔了锄头,在田埂上飞奔起来。
到底是出了啥事,在张家圩谁敢这么欺负他家小妹?
这边安华刚微微抬脚就看到了属于癞蛤蟆独特的黑色的脓疮似的癞子皮和一片发白的鼓得要炸裂的肚皮。这让安华想到了刚才看到癞蛤蟆被蛇绞缠的样子,又恶心又害怕,胃里翻滚直想吐。
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迅速甩开脚,连蹬了几下腿,鞋子都被她甩飞了也不知道,只攀住身边的人使劲往上爬。
萧承邦没有料到安华会有这样的反应,蹲在地上被连蹬了几脚都没反应过来她是怎么了。
抬头一看,霍,小丫头一边呜呜哭叫救命一边攀着陆渟岳的肩膀在死命地往他兄弟身上爬。
萧承邦傻眼了。
河堤边的那群知青也傻眼了,连蛇蛙搏斗的生死时刻都顾不得看了,他们身后的热闹更吸引人。
小姑娘软软的身子一下子挤在了自己身上,这下轮到陆渟岳浑身僵硬了。小姑娘八爪鱼一样还想要往自己身上挂。
他黑着脸,本能地想要将她甩下去。想到是安华,又看她叫唤得那么凄惨,只得放缓自己的动作。
“张安华同志,你这样不太好,快松手----”
可此刻的安华完全听不见他说的话,本能的大叫发泄心里的恐惧和远离地面的攀爬。哪管得了自己往上爬的对象是个男人呢。
事后她也就庆幸此刻被她爬的人不是个丑八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