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帮你把腿拉出来呀!”
“不用!”男人拒绝,最后一个用力,两条长腿就被拔了出来。他彻底躺平自己,闭眼喘息不停。
安华看着他受伤的胳膊,一抹眼泪,跑去找回自己的背篓,翻出她带的水壶。
“我帮你清洗一下伤口!”安华又蹲回到了男人身边,指着他受伤的手臂旁说道。
见男人没出声反对,她才敢托起他的手臂,用力把袖子撕开一些。手臂的这个伤口是她亲眼看着野猪一下一下挠出来的,真的是太疼了。她拧开水壶,对着伤口仔细冲洗。
大致清洗好,又轻轻地把他手臂托着放到他身侧。
“我只会这些。你还有哪里受伤么?”这样有限的条件下,安华确实只能做到这里,她也没办法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倒不是因为怕被人说闲话,只是自己没那力气能撕开衣料。她刚悄悄试过,这个年代的粗土布,质量真的是杠杠的好。
至于为什么能撕开地上仰躺的男人的袖子,那只能说他的衣服不知道被千锤百炼地洗过多少回,布料都快成纱状了。
男人闭着眼睛,一直不说话。
安华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她认真用肉眼扫描了一下男人,脸上胸前应该都只是小伤,那些血都是野猪被割脖子时喷射染上的,身上唯一能看出来的伤就是胳膊上的了。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安华紧张地推推他。
男人仍是毫无反应。
“喂,你醒醒。”安华条件反射地上手‘啪啪啪’地拍拍他的脸,千万别死了,她害怕!“你醒醒,千万别睡呀!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呀!”
男人猛得睁开了双眼。吓得张安华一个屁股蹲,跌坐到了地上。
“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呀,我,我,我害怕。”安华望着男人,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淌。她很认真地问他。
男人放柔目光,语气颇带了些无奈地说道:“我没事,就是没力气了,休息下就好了!”
“啊---”张安华放开声音哭了出来,“你吓死我了。啊啊啊---”
“你是想引来狼么?”男人幽幽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安华一秒收住哭声。“呜呜呜,我真的害怕啊!”
“害怕你还往深山走?”
“我,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遇上兔子,野鸡--”
“你会抓兔子?”
“我----”不会。
这真是个尴尬的问题呀。为了这么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差点弄丢了自己的小命。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
“要不是我那一刀,你还不一定能拿下这头猪呢!”张安华找回点自信,指着那头猪刚鬣说道。
“哦,当时我的柴刀已经全都送进了它脖子,它也就是最后的垂死挣扎了一下,然后就有人过来顺便补了一刀!”
“你---”气死人了。
知不知道当时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从义无反顾地从树上下来给他补刀。谁知道他是插了野猪的脖子呀,只以为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可是豁出性命地下来挥刀的。
真是气人,这人该不会以为她是想借这一镰刀来瓜分这头野猪吧!她是这么没品的人么。
小人之心。
张安华彻底止住了眼泪,气鼓鼓地不说话了。
男人轻吐一口气,她终于不哭了。生活如此苦难,这点小事都值得稀里哗啦的哭,真是被她嚎得心生烦躁。
一坐一躺没几秒,张安华憋不住了,刚想问男人,什么时候回去。她现在可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去。然后就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地上一直不动的男人也跟诈尸一样,睁开眼,一个起坐,完美流畅!嚯,好棒的腰力。
可安华已经顾不上欣赏这些了,呼喊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