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海晃着菜刀,撇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闻言颇为不屑地扫了她一眼。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是一个读书人,举着菜刀已经有辱斯文了,哪里懂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我这个啊叫自我保全,万一看形势不好,我往死人堆里一趴,就这一身的血迹,谁能看出我不是死人?”
苏悦听得一脸无语,举着菜刀有辱斯文,装死就不有辱斯文了?
徐谦忍俊不禁,“苏大叔,你哪里弄来这么多血?”
苏德海讪讪地将菜刀收起来,“你们不是打了这么多野鸡回来嘛,这都是鸡血。
我可是帮着他们村里人拔了半天的鸡毛,才换回来两碗血,这些村里人可真抠,一碗鸡血都稀罕得不行。”
苏悦晲了他一眼,闻见他身上传来的新鲜鸡血味,蹙眉又后退一步。
何大叔举着锄头走过来,恰好听到苏德海的话,讪讪一笑,“大家伙都饿怕了,让苏老哥见笑了。”
苏德海脸上丝毫没有被人偷听到他讲别人小话的尴尬,反而摆摆手,“好说好说。”
何大叔放下锄头,招手叫了十几个男人过来。
众人站定,齐齐跪在了地上,“多谢夫人赶走北齐人,给我们益州百姓一条活路。”
苏悦望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比起村里头见到的老弱妇孺不同,这些大多都是精壮的男人。
何大叔道:“这些年北齐欺压我们太甚,我们打又打不过,也没地方去投亲。
老汉便和附近几个村的村长商量了下,将村里的青壮年和年轻的小姑娘都送进了山里。
让他们在山里开辟荒地,种点粮食和菜啥的,这样一来可以躲避北齐人来村里抢掠年轻的姑娘,二来偷摸种的粮食和菜也能勉强让我们填饱肚子。
天杀的北齐人,实在太狠了,每年秋收的时候基本上把能抢的粮食全都抢走了。”
何大叔声音有些哽咽,还有一丝丝愧疚,为他昨日对苏悦等人的猜忌。
昨天下午,他们卖完猎物后,带着徐谦和萧五郎回到村里的时候,还关起门来商量。
商量的结果是这些人他们惹不起,不如先暂时观望,只要山里开垦的荒地不被发现就没事。
谁知道夜里徐谦就敲响了他家的门。
门外是堆积如山的粮食,惊得他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徐谦直接丢出一句话,“把你们藏在山里的年轻人都叫出来吧,不用藏着了,今天晚上我们一起拿下益州城。”
何大叔只觉得当头一道雷,险些被这句话震得晕过去。
“你你们怎么”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先问徐谦怎么知道他们让年轻人在山里开荒的,还是该先问如何拿下益州城?
他又想斥责徐谦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可看着门口堆积的粮食,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最后他浑浑噩噩地听了徐谦的话,进山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如今他万分庆幸自己做的决定。
“如今可好了,夫人设法将北齐人的粮食都运了出来,不仅要分给大家,还将北齐人赶走了。
咱们益州百姓以后有盼头了,我们感念苏夫人大恩。”
他身后的青壮年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激动欢快的笑容。
“多少年没有这么畅快了。”
“可惜那些北齐小畜生们跑得快,不然我一定狠狠砍他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