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点头,“大人,你是不知道,那萧三郎好生刁钻,说话滴水不漏,且还对县衙办案流程如数家珍。”
“下官找人调查过了,萧三郎家中贫困,且家中婆娘十分恶毒,不排除他与萧大郎合谋的嫌疑。”
“依下官之见,这种人就是嘴硬,一顿板子下去,他就老实了。”
李县令皱眉,“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怎么胡乱推断?”
“你昨日没有对萧三郎动刑吧?”
县丞心头一跳,暗自庆幸自己没动手,“自然没有,这审案,勘察,审问,动刑都是大人您的权利,下官怎可越俎代庖?”
李县令神色缓和,“那还耽搁什么?赶紧走吧。”
县丞错愕,“大人,您还真去啊?要不先吃早饭?”
李县令一摆手,“不吃了,本官哪里有心情吃早饭,快走。”
昏暗的监牢里。
萧大郎伸了个懒腰,忍不住低声咒骂:“这破地方,睡一觉起来浑身疼。”
萧老太面有菜色地窝在角落里抹泪。
虽然才关进来两日,她连惊带怕,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
“大郎啊,你说你个小兔崽子,干啥非要把我牵扯进来。”
萧大郎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奶,我平日里得手的银钱你也没少花,我不把你供出来,你会拿钱赎我啊?”
萧老太忍不住又想抡鞋底,无奈身上没有力气。
她凑近萧大郎,低声问:“你那主意到底行不行啊?什么时候才能把咱们放出去啊?”
“什么主意?”
隔壁牢房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老太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发现隔壁牢房里关的人竟然是萧三郎。
她下意识地一把扯住了萧大郎。
“嘶奶,你扯我头发了。”萧大郎连忙将自己稀疏的头发从萧老太手中抢救出来,随后得意地看向萧三郎。
“萧三郎,你也被抓了吧?我可已经向县令大人供认了,你就是指使我的主谋,你就等着被判刑吧。”
萧三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我指使你偷盗,我且问你,都指使你偷了谁家?”
萧大郎一副无赖样,“我所有下手的人家,都是你指使的。”
“你这是诬陷。”
“诬陷你又怎么了?县丞大人信了!”
萧三郎冷笑,“哦?那你交了多少银子给我?”
萧大郎眼珠子转了转,“一共二百两,对,没错,我招的就是二百两。”
他凑近萧三郎,眼中带着满满的恶意,“你有什么话就留着向县令大人去辩解吧。
我告诉你,这县衙的衙役打板子可疼着呢。”
萧三郎挑眉,“哦。”
萧大郎嗤笑,“等你尝过板子的滋味,看你还会不会这么镇定。”
萧三郎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似乎并不在意萧大郎的话。
萧大郎不由一肚子闷气。
萧老太隔着牢房骂骂咧咧。
半个时辰过去,萧老太骂得口干舌燥,猛咽唾沫时,萧三郎忽然睁开眼,轻轻笑了。
“本朝律法,偷盗者超过二百两,主犯斩头,一干从犯要么流放,要么判刑十年。”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萧老太和萧大伯,“你们一把年纪,估计要把牢底坐穿。”
萧老太和萧大伯顿时就慌了。
“大郎,你不是说从犯没事吗?咋还流放呢?”
萧大伯吓得猛咽唾沫,“十年?我是不是就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