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我又不是小姑娘,还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瞧瞧,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求着他们俩出手,你倒好,居然还嫌弃上了。”景行云语气骄傲,有这样的儿子儿媳,谁都没他有面子。
景轶平笑了笑,“等我有了心仪的姑娘,那姑娘嫌弃我长得太老太丑,我再找小弟和弟媳也不迟。”
父子俩说的乐呵,一旁一直没等到景行云回复的周彬言也不出声打断他们,含笑静立着。
“差点忘了,卫玲要见我是吧?”景行云终于想起还有这回事了,“老周,那你让她进来吧。”
“好。”
周彬言应声离开,去引卫玲女士进来。
没多久,卫玲独自一人在周彬言引领下走了进来,她看上去依然是那个时髦精致的老婆婆,穿着得体,姿态优雅从容,带着上位者的气势。
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比景行云大寿那天要沧桑了一些,眉宇间的阴郁和疲惫也藏不住。
“稀客,坐。”
景行云放下手里的棋子,礼貌地对卫玲笑了笑,招呼她坐下。
景轶平在卫玲进门时就先一步站了起来,站到了景行云身后,喊了一声,“卫姨。”
“轶平也在啊,呵呵,好久不见了,你看着是越来越精神了。”卫玲在景行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了景轶平好几眼。
景轶时兄妹四人的身世如今整个上京城上流社会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谁能想到当年景行云带回来的居然都是别人的崽和老婆。
他这种不拘一格帮别人养孩子和老婆的精神,着实让不少人大跌眼镜。
也因为这件事,卫玲私底下受到的嘲笑更多了,大家都说景行云就是因为不想继续被她纠缠,又想回家,所以不惜娶了别人的老婆替别人养孩子也不想被她再缠上。
别说别人了。
其实连卫玲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看到景轶平,她难免又想到了当年看到景行云带着韩柔和景轶时他们回来时的景况,想到自己最后的孤掷一注,换来的却是男人无情的拒绝。
心底有怨气也有恨意。
但事到如今,她连发泄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直到今时今日,她才不得不承认,在和景行云的爱情战争里,她早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不管是韩柔也好,还是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南书也好,她甚至连和她们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卫姨也越来越年轻了。”景轶平客套地恭维,纯粹是睁眼说瞎话。
卫玲当然也能感觉得出他的客套,她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最清楚,更不用说对面还坐了一个看上去比她儿子还要年轻的老头子。
她苦涩地笑了笑,将目光移向景行云,“行云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卫女士这话我听不懂,你今天冷不丁上门,既没提前和我打招呼,更没给我下帖子,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你所为何事。”
景行云半点也没有和卫玲客气的意思,她都要杀他和他儿子了,他还能跟她慈眉善目,友好协商?
想什么呢!
他看上去就那么宽宏大量吗?
“……”卫玲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景行云的反应,但真实看到他这么不客气地冷脸,她依然觉得不好受。
她卫玲一贯心高气傲,哪怕是年轻时追在景行云身后的那段日子,她依然是高傲且自信的。
嫁进聂家后,果断地弄死了老公,以一个女人,以聂家当家主母的身份掌控聂家,并且以一己之力将聂家推上新的高峰之后,她更是说一不二。
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但世事弄人,现在的她不止老了,也失去了继续高傲嚣张下去的资本。
面对残酷的现实,她不得不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行云哥,我想请你放过聂家和卫家。”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卑微。
景行云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落在卫玲耳中却满满都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