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母女血脉相连的天性,林阅儿干涸的双眼湿润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的滑落,似是在诉说她对人生的不甘,对女儿的心疼。
这一刻,刻骨铭心。
林阅儿放软了声音,微微一笑,又是从前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
她再一次舍下自尊,将自己置于屈辱的漩涡里。
“祖哥”
“祖哥,求你心疼再阅儿一回,阅儿想和杏可单独待一会儿。”
“好好的看一看她,细细的摸一摸她,抱一抱她”
这一声“祖哥”如一根羽毛轻轻地划过叶祖华的心间,让他冰冷坚硬的心颤了颤,竟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酸痛。
二十年的演戏,猫逗鼠一样玩弄她的感情。
他一直都能感受到她的深情。
他是猫,如同猫一样的猎人。
她是鼠,如同鼠一样的猎物。
林阅儿心甘情愿栖息在他的掌心,开始时,他用了几分心思。有时,戏演着扮着,他一时分不清戏里和现实。
鬼使神差的,他的心软了一下:
“阅儿,你好好看一看这孩子”
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仓皇离开。
走到门口,叶祖华回头看了一眼杏可,只一眼,林阅儿看到了杏可眼里深深的恐惧。
杏可眼里的恐惧,直击林阅儿的心口,生生的疼。
“杏可”
“走近一点,我是你的娘亲啊。”
“娘亲想好好看看你。”
杏可走到林阅儿的床榻前,迟疑了一下,小小的稚嫩的双手握住了林阅儿的手。
杏可问道:
“父亲说,您是我的娘亲,可我从未见过您。“
“为何不来找我?为何不陪伴我长大?为何将我丢弃?”
“如今又为何要见我一面?”
“娘亲,您会护住我吗?”
林阅儿已没有时间了,解释已毫无意义。
林阅儿该如何解释?从何解释?
“他你父亲对你可好?”
林阅儿还是不甘心问出了这句话,却是这句话吓得杏可浑身颤抖
“父亲他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父亲他好可怕啊。”
杏可伸出手臂,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痕迹,是丑陋的疤痕。
“父亲他用麻绳绑住我,割破我的手臂,直到我晕倒,他也不喊停。”
“每回都要放一罐子血,才会放过我”
杏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刀子在挖林阅儿的心脏,痛到无法呼吸。
她的女儿才十岁啊,却从小遭受折磨,活在恐惧里,活在地狱里,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