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朗身边的小厮笑嘻嘻地应道,看向萱草的目光带着垂涎。以前她是夫人身边得用的丫头,他们这些下人还得捧着她,现在林家倒了,她们这些没主的丫头还不是任他们处置。
“别碰我!”萱草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到林若茵身边推了推她,“夫人,夫人,您快醒醒呀。”
林若茵刚被推倒在地时,萱草就想扶她进屋,可一看到有人进屋搬东西,她就忙着去阻拦,把林若茵暂时放在一边。
她知道林若茵身体弱,却没想到这一忽略会要了林若茵的命。
林若茵抽了一口气,幽幽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向她。
“怎么了?”她一脸懵懂地问。
“夫人,您总算是醒了。”
萱草泪眼婆娑,吃力地扶着林若茵,其他下人见状一时没有再动。
林若茵四下望了一眼,茫然的眼神很快落在张朗身上。
“夫君,我家父兄如何了?”
张朗不答,有些沉默在看向她,目光中有几分不忍,让何婉不由生出火气。
“还能如何,在牢里关着呢,说不定过几天就要被砍头了。”
“怎么会呢?”林若茵一脸惊慌,“夫君,你见过李大人和赵大人了吗?”
“他们避而不见。”张朗沉声道,从怀里掏出休书扔到了林若茵的面前,“你走吧,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会再给你十两银子安家。”
十两银子,这是在恶心谁呢?林若茵腹诽,她嫁妆里随便一样东西就不只值十两。
就连何婉也轻笑一声,却不是笑张朗小气而是为了看笑话。
“姐姐,你看夫君多大方,还愿意给你银钱,有了这笔钱你还能买好几天的药,至少能多活些时日。至于你家坐过牢的亲戚……听妹妹一句劝,就不要再多问了。”
“你……”
林若茵气得涨红了脸,却又说不出多的话来,转而盯着张朗,婉转的目光中盛着哀怨。
“夫君,我林家可有半点对不起你?”
她撑着萱草的手起身,摇摇晃晃地站着,像是随时要破碎的落叶。
“林家一向看不上我,你的兄长对我没什么好脸色,恩师也处处打压我不让我出头,反倒对李学兄和赵学兄青睐有加。结果呢,他们眼下还不是见死不救!”
“你竟是这么想的!”
林若茵一脸悲愤,步履蹒跚地走到他面前,伸着手细弱的手,像是要攥着张朗的衣袖讨一声公道。萱草跟在她身边,想要劝她,却抽泣着说不出口,也没有其他下人出来阻拦。
他们似乎已经料定了虚弱的林若茵并不能对张朗造成什么伤害,何婉甚至期待着林若茵凑过来后再被张朗狠心推开。
她的左手的确拉住了张朗的衣袖,身子摇摇晃晃的似没了这点支撑就要摔倒在地。张朗有些不耐烦,正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她的右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刺进了他的脖颈。
“夫君,你别怪我,只怪你心太狠。我林氏一族,家风清正,家中女子可以和离但不能被休弃!”
张朗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阵巨疼。
“啊……”
“我劝你别出声,”林若茵扶着刺入他脖颈的簪子,站到他身后笑的一脸无辜,“要是簪子再深几分,你可就要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