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言原本正因为丞相去王府的事情觉得有些难堪,听到丞相的话后,他又觉得有些愧疚。
都怪他太脆弱了,才会让娘为他劳累。
周霁言一五一十地将那天在池塘处发生的一切讲给了丞相听。
“每个人所喜爱的都不一样,怎会因为王爷对她的侍卫好,你就觉得自己不如那个小侍卫呢?”丞相严肃地道:“再者,娘是不是教导过你,不可自视甚高?每个人的出身是自己无法选择的,如果有天你身处那个位置上,真的能比别人活得更好吗?”
周霁言自幼懂事,又饱读诗书,很少会被丞相如此教育。
他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可又不由得思考起丞相的话来。
如果易地而处……
他成了乔安渝身边那个小侍卫,怕是连面对世人异样眼光的勇气都没有。
乔安渝是京内出了名的纨绔王爷,听说她竟然瞧不上他且拒绝了女皇的赐婚,他只觉得异常愤怒,根本没想到感情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能拿来比较的。
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儿子知错了。”周霁言垂着头,有些自惭形秽。
“若是下次再遇到,记得向人道声歉。”丞相道。
周霁言再次应声。
而王府。
丞相走后,乔父乔母就把乔安渝叫了过去。
倒是没说她不见丞相有什么不妥,只是询问了一下丞相的来意。
“呵,她儿子金贵,我女儿就不金贵了?不过就是不准别人乱说闲言碎语,至于到王府来兴师问罪?”乔母不悦地道。
“幸亏当初渝儿没同意和丞相家小公子成婚,不然,以后岂不是丞相要因为后宅之事天天找上门来了?”乔父同样接话道。
乔母原本还可惜丞相府小公子这桩婚事没成,现在听到乔父这么说,则赞同地点了点头。
乔安渝看着两人,又好笑,又有点无奈。
他们两人虽然整天嘴上说着她不争气,可实际上呢?二人根本见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丞相来王府这一遭,对乔安渝来说倒真算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爹娘不会天天猜她是不是对周霁言有好感了。
灯会这天。
天还未黑,乔安渝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清竹透过窗子似乎都能够看到乔安渝的兴奋和憧憬。
莫名的,他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清竹穿上乔安渝今日让人送来的衣衫,将衣襟衣袖理平整,推开门。
“我就知道,这青色果然适合你!”乔安渝满眼惊艳地道。
“多谢王爷。”清竹拱拱手,却不敢和乔安渝对视。
天仍光亮着,乔安渝可以清晰地看到清竹滴血的耳垂。
“说好了,今日你我以朋友身份逛灯会,就别叫我王爷了,同别人一样喊我安渝吧!”乔安渝道。
清竹张了张口,声音小到乔安渝几乎听不到。
“安渝。”
乔安渝这才满意,道:
“走吧,我让人在望川酒楼约了雅座,可以边吃边看灯会!”
见他点头,乔安渝就迈动步子朝外面走去。
而清竹则落后乔安渝一步,跟在她的身后。
乔安渝像是没有察觉一般。
等到出了王府,她才脚步猛地一顿。
等清竹也要停下步子之时,她却又后退一步,等与他并肩齐平时,才道:
“已经出了王府,不必拘束了。今夜你只是我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