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够了,阮眠又在它圆脑袋上揉了一把,同它告别“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哦”
丢下这句,阮眠就把书包拉好,原背在了肩上,转身
转身,却迎面撞上了一个陌生男生。
男生很高,真的很高,需要阮眠仰起脑袋看的那种高。
人也很瘦,校服穿得极不规矩,松松垮垮的,拉链快要坠到肚脐,露出里面的纯黑色t恤。
他额前刘海很长,长得甚至遮住了眉眼,整个人都像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着一般,格外阴郁。
阮眠不自觉微微皱了皱眉。
对视两秒钟,阮眠率先开口“你你也来看小猫”
男生被他说得回了神,他眼眸沉沉看着阮眠,低低“嗯”了一声,“对,看小猫。”
可虽然这么回答,他的眼睛却定在阮眠身上,一眨不眨。
阮眠正要侧身让开,就听男生又接了一句“再喵一声我听听”
阮眠“”
这人怕不是有那个大病。
阮眠小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他脱口想说一句“有病”,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拖拽着他一般,让那两个字在他嘴边打转,却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
正与自己做斗争,就听有那个大病的人又说话了“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阮眠很想有骨气地说句“不好”,然后直接转身走掉,但他最后只是做了个吞咽动作,就心安理得咽下到嘴边的“有病”,点了下头。
阴郁男生嘴角好像微微往上挑了挑,可等阮眠看过去的时候,就又已经压得平直了。
那一瞬间的笑容浅淡而又极其短暂,就好像错觉一样。
可阮眠却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直到和阴郁男生一起,坐在了小吃街尽头的一家烧烤店里,阮眠才霍然回过神来,心底浮起两分荒唐。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初次见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可却又偏偏不觉得尴尬,相反,有种很莫名的,就像相识已久一般的熟稔感。
即便阮眠完全不知道,这份熟稔是从何而来。
正想得出神,眼前忽然多了一只骨骼分明手指修长的大手。
那只手轻轻挥了两下,男生低冷嗓音响起来“不点菜,在想什么”
阮眠倏然回过神来,却又好像还是不那么清醒,他抿了抿唇,回答“在想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微愣一下,这一次,唇角挑得更高了两分,虽然还是稍纵即逝。
“薄砚,”阮眠听见他答道,“凉薄的薄,砚台的砚。”
阮眠莫名不太喜欢他用“凉薄”这个词形容自己,眉头微皱,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忽略过去,自我介绍道“我叫阮眠,中阮的阮,安眠的眠”
介绍过后,阮眠就又抿住了小嘴。
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人敢说什么“软绵绵”“可爱”一类的字眼,他们这段短暂的友谊,就立刻破裂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薄砚只是低低将“阮眠”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嗓音轻而缓,之后评价道“很酷。”
阮眠一愣,耳朵尖一点点蔓上了血色。
“所以,”薄砚又抬眼问道,“酷哥,能喵一声给我听么”
阮眠“”
套路,都是套路
虽然被这声“酷哥”喊得身心舒畅,可阮眠话到嘴边,也不知为什么,就秃噜出一句“你你换个发型,刘海不要这么长,再再说”
话出口,阮眠自己先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说这样一句话,要求一个第一次认识的男生换发型,阮眠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大病。
可偏偏薄砚并不这么觉得。
他只是又用那双狭长的眼眸,定定看了阮眠两秒钟,之后喉结微滚了一下,哑声说“好。”
阮眠看不懂薄砚眼底的暗色,可在那个瞬间,却本能般感觉到了危险,就像只被凶兽盯上的小猎物一样。
第二天清早,阮眠就又见到了凶兽本兽。
是在学校旁边,一家他最爱去的早餐店里。
这家店的鸡蛋饼很好吃,阮眠很喜欢。
薄砚就站在他旁边,竟然当真换了个发型,刘海短了很多,还戴了一个深蓝色的发带,只有很少的两缕垂在眼前。
不知是发型的缘故,还是清早日光的原因,他身上的阴郁气息淡了很多,只是看起来依然很有距离感,还很
还很酷。
阮眠小小撇了撇嘴,却又真心觉得薄砚这样更好,就笑着同他打招呼“好巧,早”
“早,”薄砚垂眸靠近,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发型换了,能喵给我听了么”
阮眠“”
清早的早餐店,还开在学校旁边,店里此时满满当当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让他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学猫叫,酷哥面子还要不要了
阮眠把自己手里还没喝的豆浆塞进薄砚手里,大眼睛转了一圈,又说“等等晚上的,我们打场篮球,你赢了再说”
他原以为薄砚会说他说话不算话,可薄砚只是微顿一秒,就很好脾气地点了头,说“好”。
不过那场篮球薄砚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