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羽抬头对上那双阴鸷沉冷的眸子,一瞬间觉得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只是一个眼神,惊得她有些心神难定。
许方璟本就眉峰冷厉,眉角清淡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和嗜血凶意,就像是盯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林知羽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惊得下意识往后靠了靠,缓缓举起双手,一点点松开,绣着九里香纹样的帕子在指缝间飘落:“我没有恶意,我是来伺候许将军的,只是想帮您处理伤口。”
许方璟手中的利刃往前逼近了半寸,说道:“陆允派你来的?”
林知羽欲哭无泪,这个凶神太可怕了。
她只想平平安安活着,现在扭头出去,陆允那狗皇帝饶不了她,待在这个凶神身边,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保命的样子。
林知羽顿时觉得舌头都打了结,偷偷瞄了瞄窗外:“不……不是……”
许方璟朝着窗外看去,丛丛生长的杂草,看不到人迹:“外面的人来救你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还没人快得过我的身手。”
林知羽并不怀疑许方璟的话,许家军口口相传的战绩都是真的。
那双带着杀意的阴沉眸子比颈边的刀子还要吓人,林知羽缩了缩脖子,心一横,闭着眼睛道:“是陛下派我来的,可我也只是想好好活着,我又不想害您,只是想帮您处理伤口……”
许方璟手背传来湿意,一滴一滴泪水像不要钱似的顺着林知羽的脸颊往下落,噼里啪啦地想下起了暴雨。
林知羽没想哭的,就是一时没忍住,她本来就泪腺发达。
想要帮许方璟,结果还差点儿丢了性命。越想越委屈,越讲越委屈,哭得止都止不祝
许方璟一时愣住了。
她见过战场上千军万马的搏杀,面对腥风血雨不曾变过脸色,就是没见过别人在她面前哭。
就算有小孩子被她吓哭了,也会被旁边的大人迅速捂住嘴巴带走,从来没人在她面前哭得这么放肆。
许方璟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收了回来:“别哭了,我不杀你。”
“真的?”林知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抹了一把眼泪,“那我不哭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抹掉的眼泪还没干,发达的泪腺又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眼泪,擦都擦不干净。
许方璟揉了揉额角,她昨日里就得到消息,陆允今天会往她身边安插眼线。
现在她才刚刚和旧部取得联系,不是暴露的好时机,做好了与眼线周旋的准备。
没想到居然来了个小哭包。
许方璟心知,陆允不敢让她死在宫里,否则远在边关郸城的许家军必然骚乱。
陆允多半故意派这丫头来恶心她的。
“不是说要帮我处理伤口吗?”许方璟把手里的利刃收回到枕下,斜靠在软塌上,窗外的光斜照进来,笼在她冷淡锋锐的眉眼上。
林知羽又一次在光线下看清楚了许方璟的容貌,她的五官是一种清冷锋锐的美,如一把寒剑蓄于剑鞘,剑鞘上镶满了美玉,让人目眩神迷,却又不敢过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