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雀儿抱着我的披风，见疯王青筋暴起，怒目横张，下意识想要同他解释，却被他一脚踹开，口吐鲜血！

“王上……”艾清衡也跪地行礼，被他粗暴打断，“闭嘴！”

他全程只死死盯着我，等我开口。

见他发疯模样，说不慌那是假的，我不自觉咽下一口慌乱，捏着帕子的手不住颤抖，头皮也有些发麻，我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声音颤抖，根本无暇顾及他身侧的设计之人——段文堂妹段有棠。

“王上……”我开了口，他却眉目压得更低，我早告知青儿，若出意外，去找王后，总能保住她那无辜的弟弟。

“你可信我？”我不知此刻能说些什么，他已然发怒，双肩微微颤抖。

身侧的段有棠不似先前那个怯生生的妹妹，此刻一副得意嘴脸，很是扎眼，得意吧，尽管放肆得意！

“你答应过本王，不再见他！！”他没有回答信或不信，但我见他确是实情。

他见我不语，拳头咯咯作响，“本王也说过，你见一人，便杀一人！！”他未下令，只侧身抽出亲卫的剑，提在手里，向他踱步，却紧盯着我。

我本可以无视，但，我不能让他死，至少不能因为这个死在这！

“王上！”我向跪在我身侧的艾清衡迈出一步，堪堪挡在他身前。

疯王怒目，缓缓举起剑，剑身在抖，“美人，这是作何？”

“哼！还说没有奸情！都挡在……”那段有棠话还没说完，便被疯王回身一巴掌，扇在地上，他用足了力气，她痛叫呻吟着，吐出两颗牙，我冷笑。

“闭嘴！”他手背因用力扇人，有些红肿，垂在身侧不住颤抖。

我上前一步，想握住他的手，他却一咬牙，剑更指我，剑尖只离我颈脉半寸。

“你，当真护他？”他微微抬头侧目盯着我，额头两道青筋赫然。

明明剑身一直在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若我说是，你会杀我吗？”我看着他眼底的猩红，缓声说。

杀了我吧，我活着，只是个祸害。

“你……”他双眼微眯，似在犹豫，但答案，分明已知。

“王上！我和栾美人……”艾清衡想要解释，被他喝止，“来人！艾清衡品行不端！斩立决！！”

“王上！！”还不及我开口，王后终于到了，她还不显孕态，想来胎象还没坐稳。“王上……那是我亲弟弟！！”

艾清绝甩开众人，跪在他脚前，“我相信他们绝不会对不起王上的！王上！！”她涕泪横流。

“滚开！！”疯王气急，似是忘了她腹中龙胎，一脚卷开艾清绝，她痛叫一声，摔在地上。

“长姐！！”艾清衡见她一时爬不起，霎时间血便染了衣裙，再不顾什么礼法，扑过去抱起她。

“你疯了！她腹中还有你的孩子！”我怒斥，他闻言怔了片刻，放下了剑。

你看，我多虚伪，分明是我通知她过来，分明是我有意害她腹中胎儿。

“还不快去请太医！！”我朝着他身后的宫人高声提醒，他身后顿时乱作一团。

艾清衡抱起艾清绝，艾清绝还在抓着疯王衣摆，“王上，不要……不要杀我弟弟……”

疯王愣怔，艾清衡抱着王后站起身，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满的仇恨！

艾清衡将王后送到偏殿，随即被押回这边。

疯王怒意未消，下令将他关押，遣退众人，“为什么护他？”他分明知道，我与艾清衡是清白的，只是气我护在他身前。

“他是个人才，因为这种事情殒命，实在可惜！”谈及艾清衡，我仿佛在说一颗大白菜般风轻云淡。

“你又没了一个孩子！”我好心提醒他，另一边把我收到的伪造的书信递给他。

“她的孩子不重要……”他接过信笺，脱口而出，真是无情。

“艾清衡应该也收到了……”去查吧，其实我知道他选择了信我，不然又如何呢？相信我有奸情？他又狠不下心杀我，即便我真的有了野男人，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我是清白的吧！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面露凶狠，“废了他双腿吧，以免这个；‘人才’为人所用！”

“随便！”我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瞄向雀儿，示意她出手将他送往大辽。

我晚间出来时，已经将少毅送出宫去，一起去大辽吧，这边也快要乱了！

毕竟……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再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