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胜负已分,我放封士宁回了大辽,段家小将虽然不喜,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眼下不敢得罪我,却在前堂施压!
那疯王一清醒过来便发了盛怒,他借着百官之名,向我发着怒火,嘴上怪我放走了封士宁,但我知道,他是怕我随那封士宁一去不返!
又带手枷,放下长枪,带起发簪,我又变回了那个金玉笼中之鸟……
站在疯王龙椅一侧,双手带着木枷,受着百官的指摘,倒是应景!
呵……这些狗官!守城时候怎么不见他们的影子?早不知躲哪去了,如今一个个又出来狂吠!
“栾美人胆大妄为,女身上阵,有乱纲纪!”“栾美人擅自放走辽使,其心叵测!”“栾美人不顾王上颜面,亲自带兵,没得让大辽以为戚军没人了!”……
呱噪!
早知道放这群到城楼上,舌战辽军好了!
“王上!栾美人虽擅自带兵,但是敢想敢为,临危不惧,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真乃将才啊!”
我闻声望去,哟,这文弱的艾清衡,守城有功上了朝堂;而我这冲锋之人,却成了声讨对象!
妙哉!
“哦?”一直默不作声的疯王,沉了眼眸,他就是无明业火无处发,到处找替罪羊呢!“那依照艾师之言,本王难道还要赏她不成?”
不对劲!
他这话看似对我不满,但分明对艾清衡也有敌意!
“美人当赏,更应当着戚军赏,以慰军心!”他是真听不出这疯王的意思,还是在故意激怒他?
“哼……”疯王一拍龙椅扶手上的龙头,虽未使全力,但龙头还是应声而裂,他眼里烧起怒火,哪来的怒火?我真是不明白!“艾师所言极是,就赏美人军前缚刑……艾师督刑!”
疯子,就是疯子!
艾清衡一时震惊,还想说些什么,我真是谢谢你,您老可歇会吧。
“缚刑”其实应该叫日刑,原本是要将人挂在绳子上,晒成人干,但我知道,疯王没这个魄力!
说是让艾清衡督刑,他自己却饶有兴致的众星捧月般的坐在一旁,怀里还坐着个美人,目光一寸不离我身上,怎么,有过肌肤之亲,就误以为我心里真的有他了?
我偏不看他!
老嬷嬷七上八下的将绳子穿过我的手枷,我被强迫踮起脚尖,直直站立,这个姿势,真是……不多时,腿便酸了,一落下脚跟,手腕便仿佛被撸掉了一层皮般痛,右臂伤口更是早已撕裂,火辣辣的疼。
不是要晒成人干的吗?他还偏偏为我支了伞!疯子!!
那些随我战过的戚军,有的认出了我,一时唏嘘,见我已然有些坚持不住,竟壮着胆子为我求情,一时间,戚军跪倒一片!
我有些心暖,但奈何也还是头晕眼花,嘴唇也被咬的流淌腥咸,不经意瞥到他,那真是乍寒啊!
他手里捏着美人的细腰,死盯着我的目光好像要把我吞掉,他在等我求饶,我偏不称他的心……
虽有荫蔽,但还是汗流浃背,我已然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外界的声音逐渐变得远近不辨,哼,终于还是他先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扯下我的绳索,我也再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昏昏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在东宫床上,嗓子干痛,嘴唇干裂,难受的紧,想唤水才发现他在。
他伤又留血,也不去处理,就那么坐在床边,恨恨地看着我。
明明是我帮他守了城,并且也乖乖的回来了,他到底有什么恨得?
不想理他,我闭着眼,偏过头去,这才突然感觉到,手上没了枷锁,也没了锁链。
“看着本王!”他命令语气里,带着狠意!
我偏不。
“本王让你看我!”他见我不理,干脆扯掉我的被子,扑到我身上来,肩上的血迹蹭到我衣服上,引得我襟鼻!
“你若怪我放走了封士宁,罚也罚了,若不解气,要杀要剐也随你!”我直视着他,故意呛他!
“你真的不懂我为什么生气吗?”他双目微红,竟有些许委屈模样……
我转过头去,不想看他这幅明明占尽了便宜,还故作委屈的样子!
他伏在我身上,头倚在我肩上,声音里带着哽咽,“玉儿……你不知我醒来,见腕上没了银链,身边没了你,我多恐慌……他们说你去带兵守城了,你可知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里多焦虑?我恨不得爬着去找你!”
所以见我活着回来了,就想将我折磨致死?您老还真深情!
“为什么回来不第一时间见我?还与他言笑?”他抬起头,手捏起我下颌,扭过我的脸,我有些茫然,谁啊?艾清衡?
“你分明知道,他有意纠缠你!”所以罚我是因为这个?那你罚他啊,把他晒成人干啊!你罚我,你咋这么能呢?
看他都要哭出来了,我真是不耐,我这一天还得哄着他……
“我早已将他忘了干净!他是否有意纠缠,与我何关?”
他见我终于搭腔,喜笑开颜,与刚刚恨恨想要吃人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玉儿……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故意用头蹭着我的下颌,更像个狗崽子了!
“去找你那个爱妃去……”我推着他,不知那日他故意抱来刺激我的美人,是何位分。
“玉儿可是吃味了?”他蹭着我的脸,乐此不疲……
我一把推开他的脸,却有些抻到右臂伤口,不禁吸凉气,看向伤口时,才发现,那日受刑,双腕青紫,触目惊心,心里更是厌他!
他也见到我的手腕,面上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厚着脸皮拿起吹吹,“玉儿为何就是不肯求饶,但凡你说句软化,满朝百官谁敢罚你?”
“哼……”真好笑,这时候倒是把责任推个干净!
我抽出手,再不想理他,他却一个翻身钻进我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