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狂跳不止的心回了寝殿，纪瑶不知这个决定会给自己留下什么……

留下他对自己的误会？还是余生再无法相见的遗憾……

“恒毅！你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独自离开西域！”他倔强的拍打着殿门。

说什么？说就算我不留在西域，也绝不会随你回宫吗？

“有什么好说的？我有泊元了，再不能伺候你了！够了吗？”纪瑶忍着心头的苦闷，吼也似的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你……你怎么忍心？我放下东启几月不顾，不远万里，亲自出宫来寻你！为了见你一面，我命都差点扔在北疆刑台上！我给你的东西，别人只怕想都不敢想……就差……就差把心都剖给你……你怎么忍心……”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沁着心血……

“我不过二等丫鬟卑贱出身，皇上的深情……纪瑶不敢当！”她咬着唇，不让他听见自己的软弱……

“你……连十五也狠心再也不见了？还有十四、广文……就为了一个相识不顾两日的男妓？那朕多日来的倾心，又算什么？！”他狠狠的捶在殿门上，嘶吼。

别说了……别说了，走吧……

“哼，我这样多次婚嫁的卑贱之躯……只配得上他那样的男妓……泊元！送启皇出宫！”快……走吧！

“恒毅！恒毅……”能听见他呼唤声中的不甘，和……愤恨……

恨我也好，不……最好是……再不把我放在心上！回你的东启皇宫去，生一车皇子公主，那才是你的人生……

刚想抬步从殿门上直起身子离开，纪瑶却腿一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噩梦连连。

这次，是纪瑶怎么着也不肯醒来了。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却在苦苦挣扎，她想离开，却做不到。

“姐姐……想哭便哭吧，春花陪你！”是她，也不是她，是春花……

“齐天……对不起……”瓢泼大雨……“对不起！”

“我……”两世，从未说过爱，但是，我真的爱你……

“春花……分开更好……你能懂吗？我不能让他放弃皇位，如果要在一起，却彼此猜忌怀疑，那，我宁愿分开更好……”石头压在心上，连喘息都费力……

“可是，为什么这么痛……”为什么心会这样痛……

纪瑶，你不能这样没出息！

矫情什么？

那时在冷宫，多少的寒冷饥饿，多少的苦痛挣扎，你都能熬过去，现在矫情什么？

一个男人罢了，想爱便去爱，不想要了便放他走！放他回宫，又不是害他性命！你不欠他的！

“春花，我没事了！既然回不去，我会好好让我们两人，活的漂漂亮亮！”“嗯！我信姐姐！”

终于从漆黑的深渊中爬了出来，纪瑶辗转醒来。

“瑶瑶……瑶瑶？”是哥哥萧凌！“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皇也在，泊元也在……他回去了吧……

“瑶瑶，你可知，你已有一月身孕？”女皇面露担忧。

啊？

哈哈哈……

她昏迷之时便在不住流泪，此刻却突然大笑起来！

“瑶瑶？你……你怎么了？”面对众人的关切，她却又哭又笑……

多好，命运弄人，若是早一天知道这事儿，她都不敢轻易送走他！

这下好了，她不仅多次婚嫁，还有了不敢告知父亲是谁的野种……

“你若不想要这个孩子，哥哥帮你！”萧凌倒是敢，也对，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没人知道是齐天的！

“若是你想生下来，嫂嫂帮你带，看哪个敢在背后说话，你若肯，便随你哥哥，冠以萧姓！”女皇倒是觉得，生，为什么不生？男人可以不要，孩子不能不要！

“谢谢哥哥嫂嫂……让我想想……”她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好……不急……”萧凌亏欠这个妹妹，自然全都依她。

“你们兄妹说话，我去安排一下瑶瑶日后的饮食！”女皇见她似乎有话，便知趣的离开了。

“哥哥……我放他回东启，有没有让你为难？”纪瑶这才声音哽咽，又开始鼻子泛酸。

“傻丫头，是我不周全，但是你大可以依靠哥哥，只要你和我说，我一定会成全你的心意，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样辛苦？”萧凌抚摸着她的额发，只觉得心酸，还不是多年的无依无靠，才让她这样逞强……

“哥哥……我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这是我和齐天的孩子……就算他日后可能会误会我……但是，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就算日后他恨她，误会这是别人的孩子，她也要生下来！再难，也要把他好好养大！

“好！”他的妹妹，比他想象的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