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不禁琢磨,我那哥哥,那么厉害?
“恒毅!”一直在门口听二人说话的齐天,见她一直也没发现自己,不由得目光阴郁,一天的坏心情……
“你醒了,快来用膳!”纪瑶恍若不觉,还热切的唤他吃饭,齐天黑着脸走过来。
“那愚仆退下了!”泊元作势要走,“你吃了吗?留下一起吃吧!”
“恒毅!”齐天头上喷火,“你真要一男妓,与朕平起平坐不成?”他真的生气了。
纪瑶却觉得,这样直面贬低羞辱实在大可不必!“齐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男儿理应志在四方,竟然甘愿卑躬屈膝,跪与女子为乐!”齐天的鄙夷不加遮掩。
纪瑶看着泊元一直低眉顺眼,眼底却闪过不甘与羞愤。
“齐天!你过分了!”如果有选择,谁不想志在四方,谁甘愿为奴为妓?
“哼……怎么,你还想我向他低头认错不成?”不过一日光景,他在你心中分量便超过我了?
纪瑶只皱着眉头,他这样算没有安全感吗?
“帝姬、启皇息怒,莫要为愚仆伤了感情,愚仆这就退下……”泊元见两人起了争执,随即告退。
“泊元……”纪瑶只是觉得他挺无辜的!
看在齐天眼里却是,你觉得他受委屈了心疼他是吧?“你们和和美美用早膳便是,是朕来的不是时候!”转身回了寝殿。
齐天……
纪瑶看他转身离去,心里也自责,为什么要这时候和他闹脾气呢?独在异乡,只怕他现在的心境和当年为质的元少卿一般无二吧……
“帝姬,这样的言论,愚仆已经听了二十年了,早都已经习惯了,您当真不必为了我得罪启皇……”泊元的话,她也懂,可是就是觉得他很可怜,不想听别人那样侮辱他……
“你先吃吧,我去看看他!”纪瑶亲自下厨做了点宝宝面,端给屋子里生着闷气的齐天。
“昨晚都只顾着喝酒,也没怎么吃饭,肚子不饿吗?”纪瑶看他合衣躺在床上,轻轻扒开他的被子,用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
“你来做什么?那男妓伺候的不好吗?”他还是有气。
纪瑶坐在他床边,轻轻捋顺他的头发,“我知道你有气,私下你怎么说都行,可是他也是个人,也是个七尺男儿,你不该当面侮辱他!若有选择,谁甘愿卖身为奴呢?”
“哼……”他生着闷气,只是一声冷笑。
“好了,别气了,我做了宝宝面,你以前最爱吃的,来吃一点!”纪瑶想扶起他,他却不肯下这个台阶。
“你若真对他无意,将他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便是!若你不肯送他离开,便是有了二心!”他翻转过身,平躺在榻上等她回答。
“齐天……他前半生已然凄苦,今日既然能帮他一把,怎么可以置之不理?”纪瑶只是想,待来日出宫,便还他自由!
“哼……”齐天冷笑,“恒毅公主,果然多情!”
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暗指她曾多次婚配吧……
“对!你说的对!是我四处留情,水性杨花!是我出身卑贱,粗鄙少教!是我自作多情,不知天高地厚,还想于你为后!我们这样的出身,男妓女奴,怎配和你东启皇帝同桌同榻?”
既然你放不下过往,始终视我出身为天堑鸿沟,你又何必纡尊降贵前来寻我?
纪瑶气急转身离开,路过桌子时不禁自嘲,“这宝宝面何等乡土气,怎配得上你九五之尊!”随即甩袖,将其掀翻在地……
齐天见她发了脾气,做起了身子,眉头皱了皱,看她又摔了为他做的汤面,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她动了大气,不由有些自责,他真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想逼她送走他……
可现在,却将她推去了那人身边……齐天此刻算是尝到了后宫女子的苦楚,患得患失,眼看着离开又无能为力……
那日一句盛怒之下的玩笑话倒一语成谶,现下朕真成为她后宫里的一个了……
到底是自己的错,要去哄哄她吗?至少让她知道,他没有影射她出身的意思,也没有嫌弃她有过婚嫁!
翻身下地,看着桌边满地碎片,齐天觉得自己现下的心情也同样一地碎片。
来至前厅,她果然已有良人相伴,齐天转身想走,听到她的啜泣,又停下了脚步……
“女皇驾到!”
纪瑶收拾好情绪,准备接驾,这才看到背对着站在门口的齐天,不知他又在想些什么,是否误会,此刻却没时间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