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听着她仿若诀别的话,看着她落寞孤寂的转身,只觉得浑身都在酸麻疼痛,她是什么意思?她说因为他出身皇家,而她却曾是丫鬟,所以,他理解不了她?
可是,他已经放了那个男奴啊!
他是不能感同身受,但他还是觉得残忍解救了他;他是觉得惩罚奴才没有什么,但他还是释放了苟显世所有的男奴!
他一直在为她改变啊!
她为什么突然如此决绝?
纪瑶走后良久,齐天这才缓步回了督尉为自己准备的房间,但,仍旧久久不能平息。
晚饭前,顾七赶了回来,虽然没问,但顾七看得出来,这两人又闹别扭了!
“公子,多少吃些吧!不然纪姑娘也会担心的!”顾七看着窝在床上自闭的齐天。
齐天冷笑,哼,她会担心我?有那时间还陪那个男奴呢!
心下又念着,不知她吃了晚膳没,还在难过吗?
“顾七……”齐天闷闷开口,“你帮我偷偷瞧一眼,看她在做什么,可用了晚膳了?不要叫她发现!”顾七一脸无语,但还是乖乖领命。
这边独自emo的纪瑶也躺在床上,直到傍晚时分,那男奴竟然过来给她送饭。
“公主请用晚膳……”初时她没太注意,也没理那人,听那人又说,“要么……奴来喂您?”
纪瑶这才转过身来,发现竟是那个男奴,遂坐起身子,“怎么是你?起来吧……”
听她声音沙哑,男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关切的问,“公主哭过?”却并未起身。
纪瑶清了清嗓子,“没有,起来吧,你的伤怎么样了?”
那男奴这才起身,“谢公主挂怀,奴早已经习惯了,无事……”
“是他们让你过来伺候的?回去好好养伤吧!”纪瑶再没了欣赏美人的心,只沉声吩咐着,“还有,以后不要自称奴!”
那男奴又慌忙跪下,“公主,是奴……是卑贱自己想过来向公主谢恩的!”
纪瑶听见他的自称,不由得眉头一蹙,“以后你就自由了,自称为我就行,也不要动不动就向人下跪!”
男奴站起身来,眼底泛着光亮,这一次望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由衷的感激,“多谢公主……公主,我还有一个忙,想让公主帮我……”
“你说!能帮我一定会帮!”纪瑶尽量柔和。
男奴犹豫着向她走进了几步,突然从袖口顺出一把匕首,纪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更多的是疑惑,他并没有杀意,拿出匕首时候,犹豫更多。
“公主莫怕!我绝不会伤到您的,您只要开口求救便好!”他说着在安全距离之外站定。
纪瑶微微倾首,“你要做什么?”
“狗官身在其位,不谋其事,今日仰赖公主,我和他房中之人都被释放……但,他还会找到我的……我逃不脱的……等我死了,还会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被他蹂躏、侮辱,责打……只有,只有事情闹大!我要把他拉下水,哪怕和他同归于尽,也算是功德一件!”他的眼里闪着决绝的光。
“他作恶良多,自有天收,你何苦搭上自己?”纪瑶不想让他这般极端。
“我等不了……不亲眼看他死,难疏我恨!公主……帮帮我!”他又向着纪瑶走来。
纪瑶知道,他已然下定决心,更何况,就算他不讲与她听,她也抵抗不了!
他的匕首,离她很近,纪瑶咽了咽口水,他开口,“求救吧公主!”
“你若挟持我,怎会让我求救?”言罢起身,男奴急忙收回匕首,担心真的伤到她。
纪瑶走到桌前将桌子上的碗盏悉数扫落,他见势轻声说,“公主,得罪了!”便将纪瑶按在桌子上,匕首抵住她的脖颈。
顾七正落于梁上,不待二人反应,碗盏落地之时,顾七现身,将男奴踢翻,扬手接过被甩飞的匕首,正要刺向那人眼睛!
“顾七!”纪瑶急忙出声制止,这时闻声而来的齐天和督尉也带人赶到,齐天焦急的揽住她,“恒毅!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又转头呵斥顾七,“你等什么?还不拿他命来!”
“齐天!他是无辜的,他是被指使的!”纪瑶情急之下喊出了他的名字。
督尉闻言大惊,急忙带着众人跪倒一片,“下官拜见皇上……”他早猜测,能与恒毅公主如此亲密接触之人……不成想还真是!
“指使?被谁指使?”齐天无暇顾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
那被顾七踩在脚下的男奴接过话去,“兴水县尉苟大人自知得罪公主,官帽不保,特派奴才暗杀公主,造成情杀假象,迷惑当今圣上!”
“岂有此理!顾七!传朕旨意,兴水县尉苟显世贪污受贿,剥削百姓,空吃官饷,谋杀皇室,以下犯上!着九族连诛,兴水县尉其余人等,督职不力,着革职查办!”齐天雷霆之怒,惊呆了纪瑶和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