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瞥了一眼玉簪,拈酸吃醋地说,“揣回去给你那些莺莺燕燕吧,一定对你感激涕零!”
齐天撇撇嘴,“妒妇!”
她听见了,扭过身子抬眼瞪着他,蹭的站起身来,“我不喜欢你有别的女人,我便是妒妇;你得知我曾有过婚嫁也不欢喜,那你可是妒夫?你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是帝王将相,皇家标配;我除你以外,有第二个男人,却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这是从哪里开始的不平等条约?”
他抿着嘴角,眉头紧皱,这丫头讲歪理讲得理直气壮,倒像是他错了一样!
她看他黑着脸,以为又要吵架,不成想他却只轻轻的抬起手,将玉簪插进了她的发间。
“哼……”她赌气般的坐回矮凳,他拧着眉头,站在一旁陪她。
晚上纪瑶做了心心念念的铁锅炖,放些土豆、玉米、炖上排骨,再炖上半只鸡,锅侧贴上几块黄面馍馍,美美的一餐。
齐天对这种围着灶台的农家吃法着实有些嫌弃,干脆等着纪瑶喂给他。
“你上午逛集市时候多有活力,自己吃!”纪瑶才不上他的当。
只是晚饭后换药的时候,那伤口还有些没有结痂,粘连着纱布,扯得齐天眉头紧锁,牙关紧闭。
“忍着点啊……”她还是心疼他啊。
终于换好了药,齐天松了牙关,又逗她,“北疆这边五月还有些冷呢,床榻间甚是单薄,若是有人暖床,必是再好不过!”
纪瑶白了他一眼,兀自将带血的纱布拿了出去。
齐天忍俊,桀骜女子,难以驯化啊……
却在就寝时,发现床上被褥又厚了几分,心下欣慰,还算她有点良心!
在北疆又养了几天,以修也和主管时疫的医官交接完毕,一行人启程回了东启。
刚进东启地界,纪瑶便又寻了一处小院临时居住了下来,小院介于村乡之间,采买东西也方便,帮人看病也清净。
齐天看她挂起了‘寇医馆’的招牌,不禁黑了脸,这是要常住啊,“你不随我回宫?”
多新鲜啊!
“我从未答应你回宫啊!现下到了东启,你不会有事了,赶紧自己起程回宫吧,国不能一日无君!”纪瑶心下也是有几分不舍的,但要她随他回去,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出来寻你的,你不同我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他算摸准了,她那臭脾气,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随便你!”嘴上说不想理他,但是心里却有些暗喜。
纪瑶扭头进屋归置新租的小院去了,顾七也去帮忙,齐天却盯着三步不离药罐的以修,这个人一直赖着他们,难不成以后还要带回宫去?
“你在煮什么?”齐天凑过去。
多日相处,以修虽不那么怕他了,但还是毕恭毕敬的回话,“回公子,是纪姑娘的药!”
“恒毅?她病了吗?”他看向窗口不时浮现的身影。
“纪姑娘并非病了,只是自从前小产后,身子便一直体寒体虚,所以调理一下!”以修垂着头回答,没曾见齐天脸上闪过的一丝愧疚……
“我去端给她!”齐天接过药碗,掀着帘子进了屋,心里想着这屋里也太寒酸!
“让顾七他们收拾,来喝药吧!”纪瑶放下肘上的衣袖,想伸手去接药碗,却被他躲开,“你坐下,我喂你喝!”
纪瑶有些狐疑,但看他吹着热气,将盛了药的勺子递过来时,还是襟了襟鼻子屏住呼吸,张口含住,苦的她只喝了两口便绝不再喝了。
“这么难喝吗?”齐天好奇的尝了一口,确实腥苦……
“诶!这是女人的药,你不要乱喝!”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要往嘴里送,气的纪瑶凶他,惹得一旁的顾七捡笑,主子还是和纪姑娘在一起时,最欢快!
眼下已经六月,东启天暖了起来,纪瑶自己画图样,去衣铺做了几身得体又便捷的襦裙,齐天惊叹她心思的灵巧!
纪瑶把‘寇医馆’牌子挂在小院门上,但平日里接诊都是在小院侧面的简易棚子里。
这天,来了一名村子里的患者,是一个战战兢兢的老实村民,黝黑粗糙的皮肤看不出年纪,只探着头向院子里张望,见到衣着不俗的几人后,更是不敢进来了。
纪瑶见状,忙从屋里快步走出来,“问诊吗?在院子侧面!”
那老哥局促的搓着手,操着浓重的乡土音问她,“我婆子病得厉害,下不得床,能劳您去家里看下不?”
纪瑶下意识点头应着,“可以可以,您稍候……”
齐天却有些不情愿,“你不许去!”
难得能到村民家里去看看,纪瑶怎会不去,“要不你也一起吧!”见他黑着脸,她又低声说,“就当是体察民情了!”
他这才展了眉头……